午夜過後不久,王開山的人就趕到了大橋西邊。他帶的人馬不多,特務連和突擊營一連的人加起來,也不到一百人。不過他們這些人是突然出現在敵人的側後方的,又是在夜裏,他們一個衝鋒,敵人弄不清到底來了多少八路,頓時就垮了。
王開山的人直插謝家營方向,使得崔文彬產生了錯覺,他不敢向謝家營撤退了。他的手下一片混亂,不過好歹身邊的兩個連還算保持著建製。他的三麵都響著槍聲,隻有西北方向還沒有動靜,於是他帶著這兩個殘缺的連隊朝那個方向跑了。
劉光宇就沒有崔文彬這麼幸運了,他雖然看到情況不妙立即掉頭就跑,但還是慢了一步。正麵的八路猛追猛打,兩側也都出現了八路軍,就在他看著像是要衝過八路軍的攔截,迎頭一陣彈雨潑來,他和大部分的手下都被合圍了。
橋西被合圍的皇協軍人數有兩個營,趙嘯風他們在完成合圍以後開始攻擊。劉光宇到了此時走投無路了,但是他認為自己一直頑抗到如今,如果落到八路軍手裏絕不會有好下場,於是下令堅決抵抗。
他手下的一部分官兵在他的脅迫下左衝右突,想要尋找薄弱環節衝出去。結果他們幾次嚐試都被打了回來,隻是引起了一團混亂而已。劉光宇並沒有想要靠部下打出去,他要的就是引起混亂拖延時間,借著這陣混亂,他悄悄地脫離了隊伍,找了個隱蔽的角落藏了起來。
包圍圈裏的敵人不過半個多小時就收拾掉了,但是俘虜中並沒有發現劉光宇。趙嘯風聽著前方謝家營方向的槍聲,決定留下一個連看守俘虜和打掃戰場,其餘的人馬稍加整理就向謝家營殺了過去。
謝家營那裏一直在打著,王開山不足百人的隊伍,就在謝家營的東南邊,不斷地向村邊敵人的陣地開槍。有的時候他們也看準時機用班組規模的小隊伍衝一下,目的並不是衝進村去,而是保持和敵人的接觸,盡量拖住敵人,至少也拖住他們一部分。
謝家營村裏的皇協軍已經沒有多少兵力了,隻不過是他們知道村子東南出現的八路軍人數不多,這才沒有潰散。錢盛昌一麵讓謝家營留守的部隊守住陣地,一麵召集旅部直屬人員和警衛連,帶上電台等裝備準備跟他向劉莊撤退。
他心裏非常恐慌,就怕八路軍突然殺進村來,他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但是他又不能撒腿就跑,要是那樣的話,他即便是逃到劉莊和湯正祥他們會合,也很難在暫二旅中再混下去。
他為了自己今後的前程,也必須要把旅部的留守人員,至少是旅部的參謀、警通人員帶出去。隻要他能夠將這些人員帶走,暫二旅的旅部就還能夠運轉,他也才能夠繼續在其中占有一席之地。
謝家營的所有皇協軍官兵,早就已經人心浮動,但是誰都沒有想到八路軍會來得如此之快。還好現在戰鬥還在大橋那邊進行,村子東南雖說有了八路的身影,但有經驗的官兵都能聽得出來,村外的八路軍人數很少。他們一通混亂之後,竟然隻用了半個小時,旅部的司後警通人員就全都做好了撤退準備。
錢盛昌不敢耽擱,帶上這些人員和裝備,爬上旅部運輸隊的那些卡車,在一陣馬達轟鳴聲中向北麵的劉莊駛去。在這支車隊的中間一輛車和其它的車有點不一樣,並不是車上裝有特別的東西,而是這輛車比別的車都要空一些。
這輛車上隻有五六名旅部的衛士,還有幾口不大的箱子,除此之外就是兩個“副官”了。這兩名副官中的一個,是湯正祥的生活副官舒芸,另一個就是中共地下黨員謝振霆。
謝振霆在此之前向狼山根據地送出了不少情報,最近的一份情報就是湯正祥準備投靠周思理的情況。上級給了他新的使命,並不是要他策反一部分皇協軍,也不是要他破壞湯正祥和周思理的勾搭。上級認為湯正祥和周思理之間的合流是阻止不了的,既然如此,他的任務就是繼續潛伏在湯正祥身邊——抗戰勝利之後,國共之間對抗的可能遠遠大於合作,他借機進入國民黨部隊裏,可以繼續發揮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