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大山和傅冬生他們一起進的麻虎峪,因為怕白川在穀口反撲,他們三個小心地分成三路,慢慢地進的穀。當他們確信穀口沒有鬼子以後再進入,白川兩個已經到了溪流的對麵,他們隻看到了兩個鬼子一閃而逝的背影。
傅冬生和李鎖柱兩人都聽說過麻虎峪的傳說,知道這個山穀的神秘和險惡,也聽說過山神爺和魯大山兄妹祖孫三人的故事。一進這裏,傅冬生他們兩個就不出主意了,完全聽從魯大山的指揮。
魯大山不著急,他看了看四周,看到的是一片蕭瑟和破敗,再也沒有當年爺爺和小嫚都在這裏時,這裏充斥著的那股子生氣。他沒有時間感慨,稍稍打量了一下四周,就對傅冬生他們作出了安排。
他說:“冬生,鎖柱,你們兩個別進山穀,一人一邊守住穀口兩邊的那兩個高坡。那上麵的地形非常適合你們隱蔽作戰,居高臨下可以封鎖住這個口子。你們不用擔心兩邊的山頭,那上麵人沒法上去,隻要守住這裏,鬼子就別想再從這裏出去。”
傅冬生問道:“大山哥,那你呢?你不和我們在一起嗎?”
魯大山說:“我去追蹤兩個鬼子,你們隻要守住這裏就行。”看到傅冬生和李鎖柱兩人的神色,都是為他擔憂,就接著說,“你們放心,在這個山穀裏,別說隻有兩個鬼子,就算是二十個鬼子也不是我的對手。你們隻要記住一點,千萬別離開這裏就是。如果有我們的同誌來,你們要他們也別進山穀去,那裏麵除了我,別人進去都會很危險的。”
李鎖柱依舊有點擔心,他又問:“鬼子會不會從麻虎峪的另一頭逃出去?我聽老獵人說過,說這個麻虎峪是可以穿越的,另一頭能夠出去。”
魯大山笑了笑說:“麻虎峪確實是走得通的,可是能夠從另一頭走出去的人,以前就隻有我爺爺和我爹,還有我也可以,別的獵人還從來沒有人嚐試過,連我妹妹小嫚都沒有試過。你們放心,小鬼子再厲害,進了麻虎峪,就別想再活著出去了。”
傅冬生知道再問再勸說都沒有用,同時他也相信魯大山說的都是事實,於是叫上鎖柱,兩人分開向穀口兩邊的山坡平台上爬去。
魯大山沒有急著去追尋鬼子,他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一邊關注著對麵鬼子進入的樹林,一邊看著冬生他們兩人上了坡頂。那上麵的地形確實很適合作為狙擊陣地,隻見傅冬生和李鎖柱兩人先後都找好了位置,並且舉手向魯大山示意已經就位。
魯大山這才將全部的注意力轉向了鬼子進入的樹林,不過他沒有前行,而是找了一個可以隱蔽的地方,專注地看著對麵,同時像是在凝神聆聽著麻虎峪裏的聲音。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的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山穀口高處的傅冬生在魯大山和趙嘯風等人的影響下,已經變得非常的冷靜,他也覺得時間似乎已經過了許久了。他可以看到魯大山的背影,卻一直沒有看到魯大山有什麼動作。
實際上時間過去得並不多,頂多也就半個小時左右。終於,魯大山等來了他等待的東西——從鬼子消失的方向,傳來了一陣狼的嚎叫。
這一聲狼嚎拖得很長,好不容易才算是結束了。隨著這一聲狼嚎的低落,麻虎峪遠遠近近陸續又傳來了好幾聲狼嚎,就像是在互相傳遞著什麼信息一樣,此起彼伏的,而且聲音很有點瘮人。
魯大山還是沒有動彈,狼嚎不久就停了下來,麻虎峪似乎又恢複了平靜。又過了一會兒,傅冬生和鎖柱在高處都看到,剛才鬼子消失的溪溝對麵的山林裏,忽然出現了兩頭狼的身影。
那兩頭狼好像知道魯大山和傅冬生他們的所在,虎視眈眈朝溝的這邊看了一會兒,但是並沒有越過溪溝的意思。這時候,魯大山發出了一聲和狼一模一樣的嚎叫,同樣是朝著高空,嚎得又響亮又悠長。
那兩頭狼靜靜地等魯大山嚎完,互相對望了一眼,又朝來的方向看著。似乎是應和著魯大山的嚎叫,遠遠地也傳來了一聲狼嚎,聽上去倒和魯大山的嚎叫非常默契融合。
聽到遠處的狼嚎,兩頭狼轉身鑽進樹林不見了。
魯大山等兩頭狼在對麵消失以後,這才抬腿朝溪溝對麵走去。傅冬生看得很清楚,魯大山走過溪溝的時候很從容,甚至連槍都沒有從肩上取下來。傅冬生和李鎖柱都是不錯的獵人,他們當然明白兩頭狼剛剛在對麵出現過,說明此時對麵的樹林裏是沒有鬼子的。
不過他們還是為魯大山捏了把汗,他們是擔心的這個神秘的麻虎峪,以及剛才嚎叫的那些狼——魯大山的嚎叫似乎是在和狼們交流,以前他家也建在這個山穀裏,但那畢竟是好幾年之前了,而且狼終究是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