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3)(2 / 3)

因此,當他遠遠地看到介馬莊的部分房屋時,首先想到的就是繞開這個山村。他知道隻要繞過了這個山村,再向北不遠就出山了。先前橋本帶隊突圍的時候,那一帶全是八路軍,現在戰鬥結束,山外小李莊一線應該不會有什麼八路軍了。

小李莊周圍地勢開闊,可以通行的道路所在多多,他的選擇就多了。雖說那一帶有不少地段不利於隱蔽,會讓自己和淺倉暴露在追兵的視線中,但那是對等的——追兵也會暴露在自己眼前。

他自信和淺倉兩個能夠在那樣的地形條件下,保持住目前和追兵之間拉開的距離。八路軍的追兵再有本事,五百米以上的距離,雙方都是在高速運動中,他們也很難打中目標。

白川大致知道介馬莊周圍的地形,他知道魏崗鎮上的白家武裝一定會留下很多人收拾殘局。為了不朝槍口上撞,他選擇了從介馬莊的東南方向繞行——這條路雖說遠些,但是出山以後同時繞開了小李莊,逃向銅官莊更有把握些。

事情的發展似乎正如白川的預料,當他們繞過介馬莊的時候,介馬莊上有人發現了他們,並且朝他們開了槍。白川和淺倉迅速遁入了山林,介馬莊民兵的射擊沒有給他們造成損傷,連遲滯一下都沒有。

白川繼續朝前方奔逃著,後麵介馬莊的民兵有沒有追上來他看不到,也沒有時間去分辨。他沒有聽到身後再有槍聲,但是能夠確定追擊的八路軍沒有放棄。此時的他倒是更願意介馬莊的民兵追上來,他認為有了這些民兵摻和進來,八路軍的狙擊手隻會受到幹擾,反而是對自己有利。

魯大山選擇的道路其實不能叫路,那隻不過是勉強能通行的山地而已。他走的路如果是在晚春以後,那是沒法通行的,唯有冬季樹木蕭瑟,這些地方才勉強可以通過。這還是因為部隊裏的冬裝還沒有換下,一路上還能替他抵擋一下眾多的荊棘刺無情的劃拉。

他從介馬莊的西北方繞了過去,一身棉軍裝被拉得破破爛爛,到處都露出了棉絮。他很善於保護自己,裸露的手臉也還是留下了道道血痕。好在這一切都是值得的,當他趕到他預定的地點時,東南方的山路上,可以看到兩個鬼子的身影忽隱忽現了。

魯大山選取了一個合適的地點,做好了射擊的準備,就等著小鬼子狙擊手出現在槍口之下了。

他選取的瞄準點,是山上下來的那條小道通過的一片開闊地。那片開闊地比較平整,樹木稀疏,小道在那裏有一段一百多米的暴露地段。魯大山將射擊點對準了開闊地上小道的中間位置,隻要鬼子走到那裏,無論是向前或者向後,就都沒有時間擺脫他射出的子彈了。

對麵一路逃到這裏的白川和淺倉,眼見麵前的林木越來越稀疏,透過林木的縫隙,可以看得到即將出山了,而且一路向前去也沒有看到有八路軍的蹤跡。

白川來到了那片接近山腳的開闊地的邊緣,在即將踏上開闊地時,他站下來等了等淺倉,同時也仔細辨別了一下後方八路追兵的氣息。

他沒有感覺到追兵的臨近,追兵們似乎又被他拉得開了些。再看淺倉,到底是當過獵手,又經過訓練,這一路狂奔,居然還沒有顯露出過分的疲態。他滿意的轉過身來朝前走去,就在他即將要踏上那片開闊地的瞬間,他掃向對麵一百多米外那片山林的視線,似乎在什麼地方被阻擋了一下。

視線當然是不可能被東西阻擋的,可是他卻就是有這種感覺。他來不及再掃視第二遍,狙擊手和獵人雙重的本能,讓他下意識地做出了反應。就在他倒地向路邊的灌木叢後麵翻滾時,一聲槍響傳來,他甚至能感覺到子彈穿過他留在原來位置的空氣中的影子。

子彈應該是飛進了身後的樹林子裏,不知道擊中了其中的哪一棵樹,他看不到,也就沒法精確地判斷敵方狙擊手的位置。盡管他有點狼狽,來不及尋找敵手的所在,但還是憑經驗判斷出了八路軍狙擊手的大致方位。他在灌木叢後小心地出槍,通過瞄準鏡一點一點的搜索著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