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是從外麵扣上的,鐵製搭扣上沒有上鎖,但是顯然被什麼東西綁紮著打不開,從感覺上好像是用鐵絲纏繞著。周立廣試著想打開門,木門發出了一陣響動,卻依舊關得嚴嚴的。
他們打不開門,卻並不擔心,這一點他們剛才躺在地上的時候早就想到了。這個柴房的木門和整座大宅幾乎所有的門一樣,都沒有用鐵釘之類的西洋玩意,全都是傳統的卯榫結構。兩扇門並不大,是硬雜木做成的,比較厚重,他們是怕弄出太大的動靜驚動了看守,這才試圖正常的打開門來。
現在既然正常的方式是打不開門了,他們也就隻好不去管動靜不動靜的,用上他們早就想好的方法了。
周立廣上前抓住了一扇木門後麵的橫檔,向上試著提了一下,感覺雖然很重,但是他一個人就能夠提得動。於是他對李長豐小聲說:“你扶住那邊的門,別讓它發出大聲音來,我把這邊的門卸下來。”
李長豐上前扶住了另一半門扇,周立廣吸了口氣,緩緩的用力,小心翼翼的將他這邊的門扇向上麵提起。木門邊上的門軸被他從門臼裏提了出來,隻是兩扇門被固定在一起,而且固定的很牢靠,當門軸快要出來的時候,被另一扇門給別住了。李長豐見狀立即開始和周立廣一樣提他那邊的門,終於,周立廣這邊的門扇先被卸了下來。
他們盡管已經很小心了,但是木門的戶樞長久沒有加油,也不常轉動,依舊發出了令人揪心的“吱嘎”聲。這一陣斷斷續續的“吱嘎”聲,落到他們兩人的耳朵裏,差不多就像是打雷一般的不合時宜。這是因為兩人心裏緊張所致,其實這陣戶樞發出的響聲並不大,在遠處不停息的槍聲裏絲毫不引人注意。
門卸下以後,兩人沒有馬上就把門放倒,周立廣將門打開一條縫,小心的看著外麵。在他視線所及的範圍內,沒有看到有看守的人。他繼續把門縫打開得大些,依然沒有發現有人,於是他把門開到可以過人的寬度,李長豐小心的從這條縫裏探出頭去。
很顯然李長豐也沒有發現看守,他側著身子擠了出去,四處再看了看,就讓周立廣也出來。
周立廣擠了出去,把卸下的門扇靠在門框上,然後和李長豐兩人分別向兩邊摸了過去。他們兩人各自都到了自己這邊的通道處,探頭向外看,周立廣這邊沒有人影,李長豐這邊終於看到了看守他們兩個的保安隊員。
那兩個看守他們的保安隊員顯然對關押在柴房裏的人很放心,想想也是,柴房的門很厚重,牆壁很堅固,又沒有窗子可利用。再加上兩個人都被捆得結結實實,木門又被鐵絲從外麵牢牢地紮緊了,裏麵的囚徒要跑出來可不容易。現在又是大白天,裏麵的兩個人就算是跑出了柴房,他們又能跑到哪裏去呢?
看守並不知道前麵發生的事情,這裏就他們幾個輪換著看守兩個中隊長,到目前為止一直都很正常,他們兩個就躲到走道外的小天井裏,一邊曬著太陽一邊閑聊。
李長豐回去了,和周立廣一碰頭,說了說他看到的情況。周立廣跟著他再次上前,掩在黑暗的過道裏看了看兩個看守。他看到兩個看守果然聊得正起勁,看樣子一時半會兒還想不起他們的職責來。
周立廣和李長豐退到了柴房門口,周立廣扶住那扇活動的木門,要李長豐解開纏繞著門搭扣的鐵絲。李長豐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但還是照著做了。鐵絲很容易就解開,兩扇門扇分開了。
周立廣再次進了柴房,將那扇脫卸下來的門扇又上了回去。他上好門以後走了出來,輕輕地把門搭扣再搭上,要李長豐依舊用鐵絲將門搭扣纏緊了。這麼一來李長豐自然就明白了——柴房裏很黑,又沒有窗子,在外麵的人是看不清裏麵的情況的。現在木門依然綁紮得好好地,誰都不會想到那裏麵的囚徒居然會不在了。這麼一來,隻要周立廣和李長豐兩人不被敵人發現,那就可以爭取到不少時間,讓他們可以從容地想辦法離開白府。
他們兩人對白府不陌生,隻不過這麼深的後院,他們以前並沒有到過。他們小心的從那個沒有發現敵人的走道摸了出去,再向前摸了一段路,來到了第三進院子裏,從這裏向前的地方雖說很大,他們卻都是熟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