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繼業回到了自己的隊伍這邊,由自己的官兵簇擁著離開了交界處,回到了自己的臨時指揮部裏。先前自報家門自稱是參謀長的那個少校,等張繼業一坐下來,馬上就解釋他剛才是為了和挾持團長的那幾個人周旋,這才冒充參謀長的——三團的參謀長還是那個黎曼堂,現在留在東柳莊看家。
張繼業對這個少校假冒參謀長之事根本沒有在意,聽了少校的解釋,隻是點頭表示知道了,別的什麼都沒說。在魏崗鎮上的營連長們前來慰問,紛紛把這次事件的起因歸罪於白起龍和他的保安大隊。
他在那裏坐著,任憑手下說什麼都不出聲。過了一會兒,他終於驚魂甫定,又有了正常的思考能力,這時候才想到手裏沒有了白起龍,他想要製服白家的保安大隊是不可能了。而白家的那些死不服軟的家夥們,有了白起龍這根主心骨,就他們目前的那點實力,又有八路軍的支援,即使後麵沒有援兵到來,他們也完全有能力和自己這邊的人好好拚上一拚了。
想到這裏,他又想起了銅官莊那邊的張旭昶,時間過去了這麼久,那邊還沒有一兵一卒前來增援,真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他問通訊參謀:“銅官莊二營那邊有沒有消息?他們有沒有趕過來增援?”
通訊參謀回答道:“報告團長,張營長那邊沒有新的消息,隻是說那邊出現了八路軍,目前正在激戰之中。張營長說銅官莊和東柳莊之間也出現了八路,正在對銅官莊發起強攻,他的弟兄們正在苦戰,無法執行團長的命令趕來增援了。”
張繼業對這個消息非常懷疑,可是從那邊傳來的槍聲又說明張旭昶沒有說假話。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他想不明白八路軍來了多少人馬?怎麼會插到銅官莊身後去的?
他知道要指望張旭昶是不行了,於是又問東柳莊留守的三營那邊有什麼回音沒有?通訊參謀說參謀長曾經打過電話,問了問這邊的情況,也沒有說他們那邊是不是按照團長的命令做了。
張繼業對自己的遭遇恨得牙癢,但他看不清楚目前在這裏到底是誰占了上風,在沒有看清風向之前,他不想用手裏的弟兄們去冒險。他漸漸平息下滿腔怒火,讓手下繼續催促東柳莊的三營前來增援,同時將手頭現有的兵力作了一番調整。
白起龍已經是“鼇魚擺脫金鉤釣,搖頭擺尾不再來”,白家全家老少卻還在離他這裏不遠的地方,被白起元的人控製在自家大宅裏。白家大宅的外圍,就是他的皇協軍,還有少量劉成基的手下布防。
張繼業剛被放回來的時候,有過帶領部隊衝過去,扣押住白家老少出氣的衝動。但是隨即一想,這麼做無疑就會徹底和白家決裂,自己在同僚或者部下眼裏,還落不下好名聲,不到萬不得已他不願意這麼做。想通了這一切,他約束部隊以防守為主,先保證自己的安全,不要輕易和劉成基或者日本人攪到一起去。
張繼業這裏沒有異動,剛發生的一幕似乎也過去了。這時候在東北角上指揮作戰的野田,在等待援兵的同時,又開始向東梁莊和楊集發起了攻擊。
他帶來的日軍人數不多,因此在那邊攻擊東梁莊和楊集的,主要是劉成基的人馬,也就是李天祿的大隊。在保安團的後方,有一個分隊的日軍和李天祿在一起,明顯就是在督戰。
他這次帶來的日軍,除了一個小隊步兵以外,還帶來了挺進隊的全部。今天他帶來的日軍官兵,那一個小隊的步兵是穿著日軍軍服的,現在他們除了一個分隊在李天祿那邊督戰,還有兩個分隊就在他身邊。
野田挺進隊的所有成員,今天穿的都是保安團的軍服,到現在也還沒有換回日軍軍服。這些挺進隊員一共有七十餘人,除了極少數隊員留在縣城以外,絕大部分成員都到了魏崗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