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軍分區和國軍一師的占領區互相接壤,要去知會什麼事情很方便,蕭贛生決定讓王開山走上一遭。
王開山第二天就出發了,半天的時間就來到了周思理的師部。師部的官兵對這個“教官”非常熟悉,也很佩服,因此王開山沒費什麼口舌就見到了周思理。
王開山將蕭贛生等首長的意思傳達給了周思理,周思理卻並沒有朝心裏去。他大笑著說:“王教官,你回去告訴你們的蕭長官和宋長官,就說我周某人謝謝他們的好意。現在我的部隊已經今非昔比,不怕小鬼子不來,我就等著他來,也好讓他們嚐嚐我們部隊新裝備的炮兵的厲害。”
王開山還想說什麼,周思理沒有耐心聽下去了,他打斷王開山的話頭,說道:“王教官,你和鄒教官在這裏的時候,讓我們的弟兄受益匪淺,我要好好的謝謝你們。那些你教過的弟兄至今還念念不忘你們兩個,既然你來了,就去看看他們吧。”說到這兒,他大聲對站在不遠處的李遠峰說,“李處長,你把王教官帶去和弟兄們見見麵,你們也好好敘敘舊。去吧,替我好好招待,別讓王教官說我們小氣。”
王開山對周思理大意的態度很不滿,為了國軍弟兄的安危,也為了抗日大局,他還想要再提醒一下周思理。但是周思理把他交給李遠峰之後,不等他再開口,就轉身去處理自己的事情了。他隻好敬了個禮,跟著李遠峰走了出去。
李遠峰把他帶到自己的辦公場所,那些行動隊的隊員都聞聲聚了過來,和王開山打著招呼,非常親熱。隊員們,還有一些戰鬥部隊中曾經被抽調來受過訓的官兵,見著他大多會問同一個問題——“王教官,你怎麼回來了?有什麼事情嗎?”
王開山不厭其煩的一遍遍回答著同一個答案,就是直言相告這次前來,目的是讓大家提高警惕,提防鬼子對一師動手。他明白這麼一遍遍的重複這種說法,李遠峰雖說礙於他曾經訓練過行動隊和一些官兵,沒有阻止他,但是一定很厭煩。
王開山顧不了李遠峰會怎麼想了,他盡可能地把警告傳達給這些中下層官兵,雖然不見得有多大作用,多少也會讓他們中的一些人心中留下這麼個意念。
王開山離開師部以後,周思理和鄭德全說起了這件事,他們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八路軍有點捕風捉影危言聳聽。他們兩個都認為鬼子肯定會有軍事行動,但是其矛頭明顯的是指向狼山八路軍根據地的。他們還認為,現在的一師兵強馬壯,小鬼子則大不如前,就算是小鬼子真的前來招惹一師,他們也不可能討了好去。
他們沒有變更軍事部署,還算好的是鄭德全總算是下了一道命令,要前線的部隊加強對鬼子的監視,有情況隨時報告。隻不過十幾個小時以後,鄭德全的這個命令就起了一點作用,沒有讓鬼子的偷襲完全達到目的,也算是救了一部分弟兄的性命。
鬼子的進攻非常突然,是在第二天的淩晨發起的,而且東西兩個方向基本上是同時實施攻擊。西邊的進攻主力是一個大隊的鬼子,不過清河與周思理的一師占領區之間,還隔著一大片八路軍的地盤。這片八路軍新開辟的根據地上,主力部隊不多,一個中隊鬼子和湯正祥部兩個營利用了八路軍的這個弱點,很快就穿過了大半路程,逼近了周思理部隊的防線。
西路敵軍還有一路,有兩個鬼子中隊和偽軍一個營,是繞到八路軍三分區北麵,避開了我們和周思理的一個營的防區,從臨近的縣城境內,幾乎是貼著黃河插到了周思理部的側背。這路敵軍人數不算多,但是由於他們出現的方向,是周思理布防最薄弱的一環,因此攻擊一發起,鬼子就勢如破竹,進展的速度出乎敵我雙方所有指揮官的意料。
東麵擔任主攻的,顯然就是盧縣山島的部隊了。這邊是周思理部集中的地區,兵力對比上國軍占了很大的優勢,而且從火力的角度考慮,國軍現在也並不比鬼子差,甚至還略占了點優勢。
東線的問題是國軍方麵從上到下,全都沒有想到鬼子會從這裏向他們進攻,淩晨時分敵人的攻擊開始時,許多官兵都還在睡夢中呢。還好鄭德全的那道命令,讓一線的哨兵提高了警惕,及時發現了偷襲的敵人,並且及時鳴槍報了警。
哨兵的槍聲阻止不了鬼子的進攻,但是驚醒了沉睡的弟兄們。官兵們倉促應戰,結果可想而知,卻好歹還沒有被鬼子堵在被窩裏。驚起的官兵亂糟糟地抵抗著,差不多都是連排為單位的各自為戰,沒有像樣的抵抗。鬼子迅速向前推進,不給國軍官兵喘息的時機,國軍官兵節節後退,到中午的時候,盧縣縣城西北一麵的一師防線,已經退到了半年前他們棲身的那片大山區的邊緣。在這裏,國軍一師的官兵才抵擋住了鬼子的進攻,建立了有效的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