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友田和蕭贛生都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注意,於是準備了一下,就由蕭贛生帶著兩個戰士,全都換上了便衣前往閆那裏村。
閆那裏村離開狼山不遠,嚴格說起來還處於狼山的餘脈,和燕窩頂以及一營所在的地方有不到二十裏的路。蕭贛生他們以前沒有到過這一帶,他一邊走,一邊觀察著一路上的情況,考慮著這一帶能不能作為下一步開辟新區的目標。
閆那裏村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時候很突兀,由於村子太小,又是坐落在一個山彎彎裏,當他們看到這個小山村的時候,他們的一隻腳差不多已經踏進了村子裏。
閆美雲的家很好找,倒不是說她家的房子有什麼特別,而是這個村子在這頭問路,那一頭的人就已經聽到了。他門隻開口問了一次,村口就有人朝一座土屋喊了起來,隨著這喊聲,從那間屋裏走出了一個老太太,不用問,那一定是閆美雲的娘了。
閆美雲家的屋子和村裏其他人家的沒什麼大區別,同樣都是土坯和石頭混合砌的牆,頂上蓋的也是茅草。如果一定要說有點區別的話,也就是屋頂上的茅草看得出是新換的,門口那一小塊土填出的場地也很平整,應該也是天氣回暖以後重新夯實過的。
老太太聽說是特意來找她的,也沒問他們是什麼人,就把他們朝屋裏讓。蕭贛生讓那兩個戰士留在門外,他跟著老人進了屋。老太太一個人嘮叨著給蕭贛生舀水喝,蕭贛生借這機會打量了一下屋裏。他看到屋裏的擺設都是些粗笨的木製桌椅之類,都是沒上過漆的木材,很簡樸,但是收拾的還很利索。
他從老太太手裏接過陶碗裝的涼水,喝了兩口放下了,然後就和老太太嘮了起來。
老太太腦子還很好使,大概是覺得眼前的年輕人雖說帶著槍,但是和她以前見過的官兵或者土匪都不一樣,說了沒幾句話,她就先問道:“老總,你們是什麼人?是不是最近有人說的那個八路?”
蕭贛生沒有否認,笑著回答道:“是,我們是八路軍。不過老人家你不用擔心,我們今天來,隻是有件事情想請你老幫忙,沒有別的意思。”
老人咧著沒有幾顆牙的癟嘴笑了,她說:“我一個老婆子又沒有錢財,有什麼好擔心的?隻是不知道我還能幫你們什麼忙?”說到這兒,也不等蕭贛生回答,她自己先接了下去,“我聽說你們八路軍打鬼子、打漢奸,也打土匪,是不是想問我山上土匪的事?還是想讓我勸兒子女兒不要當土匪?我告訴你們,我對山上的事一點都不知道,要勸兒子女兒回來也難,就怕今天老總要白跑一趟了。”
蕭贛生也笑了,他樂嗬嗬的對老人說:“大娘,我今天來不是為了你說的那兩件事。大娘,你怎麼看出我們是八路的?你知道八路是啥樣的隊伍嗎?”
老人瞅了蕭贛生一眼,咧嘴不出聲的笑著,說:“你們走到我家門口,我一眼就看出來了,城裏的官兵隻要到這裏來,都是凶神一般模樣。山上的土匪要是來了,又都哄著我老太婆,低三下四的。你這樣的老總我以前從沒見過,就想到你們應該是八路了。我聽說八路對窮人特別好,所以我倒是願意幫幫你們,就怕我沒那個本事了。”
蕭贛生和聲細語地說:“大娘,今天我們來,隻是想讓你把你兒子或者女兒叫回來一趟,我們想和他們見個麵,有點小事情想要問問他們。大娘,你放心,我們隻是和他們見個麵,絕沒有別的意思。”
老人注意地看了看蕭贛生,她相信憑她的經驗,還不至於看人看得太走眼。她覺得麵前這個年輕人說的是實話,但是畢竟她不能替兒女們做這個主,所以猶豫著不知道怎麼說的好。
蕭贛生看出了老人的猶豫,他說:“大娘,你要是答應幫這個忙,隻要你想辦法把他們中的一個叫回來就行。要是你老實在不放心,也可以讓你兒子女兒派個人下山,到時候我跟來人上山去見他們。”
老人猶豫了一會兒,這才說道:“我讓他們回家倒是可以,隻不知我該如何對他們說?該說什麼人找他們呢?”
蕭贛生鬆了一口氣,說:“大娘,你要是讓人上山送信,就說是你自己找他們,千萬不能說是八路軍找。最好是悄悄地告訴他們本人,不要讓山寨裏的別人知道。”
老人笑著說:“這個我知道,我還不糊塗。”
接著蕭贛生又對老人交代了一番,同時也盡量說了些能讓老人放心的話。老人好像對八路軍並不陌生,應該是聽到過不少有關八路的事情,所以對蕭贛生似乎並沒有排斥的心理,也相信他的話。這件事就這樣說好了,蕭贛生說他三天後再來聽消息,然後就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