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來,趙嘯風和齊遠山兩邊的人都不再貿然跑動,大部分弟兄從隱蔽處朝鬼子射擊,牽扯和壓製鬼子的火力,有幾個弟兄瞅著空子,以極其迅速的動作,做著短距離的躍進。鬼子的槍法確實是好,可是所處的地形不利,被居高臨下的火力壓製著,很難從容的精確瞄準。
山上下來的那幾個弟兄,用了不少的時間,終於到了車頭和車尾的方向。他們趴在地上,耐心地觀察和瞄準著車底下的人影,一槍一槍放著。這麼一來,車底下的鬼子呆不住了,可是又沒法躲避,又頑抗了一會兒,終於不再有動靜。
弟兄們小心翼翼地接近卡車,看清楚以後,又給每具鬼子屍體補上了一槍,這才起身查看車上的物品。
趙嘯風和齊遠山也下到了溝裏,第一輛車上檢查的弟兄興奮地大聲向他們稟報:“五當家的,齊教官,車上裝的都是糧食!全是大米白麵,夠弟兄們吃上十天半月的。”
另兩輛車上的弟兄也相繼報告:第二輛車上除了有一半糧食,兩外還有大量的香煙;最後的那輛車上,則是少量白麵,還有是酒和葷素菜肴。這三卡車上裝載的東西,一大半正是山寨裏目前緊缺的,隻有第三輛車上裝的酒,山寨裏自己平時釀製,儲存了不少;第二輛車上的煙,很受弟兄們歡迎,但是畢竟不是必需品,缺了也沒啥大不了的。
趙嘯風這時候發現自己事先沒有考慮到一件大事——沒想到今天鬼子運輸車有三輛,車上的東西又都是急需的,現在麵對這麼多的東西,卻沒有足夠的人手搬運,如何運回山寨成了大問題。
他們並不害怕鬼子的援兵到來,這裏到縣城四五十裏的路程,附近又沒有鬼子或者漢奸的武裝,即便現在就有人向他們報告,等到援兵趕過來,那也是幾小時之後的事情了。趙嘯風想到的第一個辦法,就是到附近去找老百姓幫忙搬運,山寨給他們一部分劫來的東西,或者為了不給他們添麻煩,幹脆給他們錢。這辦法以前也常常使用,但問題是事先沒有考慮周詳,這附近沒有像樣的居民點,要召集百姓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做到的。
趙嘯風知道齊遠山會開汽車,就和他商量,看能不能先把一輛汽車開回去,到了山寨附近或者找得到人手的地方,把車卸了,他再回來開走第二輛車。
齊遠山說:“這麼做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們要分兩處看押物資,人手少了些,而且花的工夫也不少,就恐怕來不及把三車東西都運走。”
趙嘯風說:“現在沒別的辦法了,隻能運走多少是多少,先把糧食運走,別的東西能運則運,實在不行就一把火燒了。”
他們正在這裏說著話,山溝前方的那個山腳上,忽然響了一槍。這一聲突如其來的槍響,把趙嘯風和齊遠山都嚇了一跳。但是他們馬上就鎮定下來,他們聽出這一槍是山腳上方的弟兄放的,但子彈是朝著天上飛的,應該是有人接近,但是並沒有直接的威脅。
趙嘯風連忙向那邊走去,隻見從山腳的高處有一個弟兄也朝這邊跑來。那弟兄很快就到了跟前,他沒等趙嘯風發問,就開口報告:“五當家的,山溝外有一支隊伍到了,人數有七八十人,穿便衣,極少數人穿著灰軍裝。我們朝天放了一槍,他們就停在溝口了。”
齊遠山也過來了,搶在趙嘯風之前對那弟兄說:“你馬上回去,告訴弟兄們不要開槍,我和五當家的馬上過去。”
那弟兄答應一聲跑了回去,趙嘯風看著齊遠山,在等他說話。齊遠山對趙嘯風說:“這支人馬停在溝口,看來並沒有惡意,照剛才那個弟兄說的,這支人馬的穿著打扮很奇怪,我想最可能的是前一陣鬧出不小動靜的共產黨的人馬。走吧,我們過去看看。”
兩人很快就來到了山腳的高處,意外的發現上麵已經有一個陌生的年輕人站在那裏。這年輕人身上背著一支盒子槍,但是槍套沒打開,他的雙手也背到了身後。見到有人上來,那人站著沒動,對趙嘯風他們兩個微笑著,顯得毫無戒心。
趙嘯風走上幾步,這才看到低矮的山腳下麵,離開高處頂多也就不到百米的平地上,一支隊伍安安靜靜的列隊站著,所有人的槍都在肩上。這邊自己的六個弟兄,有一個持槍對著那個年輕人,另外的五支槍都朝著底下的那些人馬。看到這個陣勢,趙嘯風明白對方這是真的沒有敵意,否則的話他們隻要一個衝鋒,這邊的幾支槍是擋不住他們的。
趙嘯風馬上對自己的手下發了命令:“都把槍放下!”然後轉向了那個始終麵帶微笑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這才伸出了右手,並且自我介紹:“我們是八路軍山東縱隊六支隊二營的,我是營長宋平安。”
趙嘯風猶豫了一下,伸出手輕輕和對方握了握,沒有說自己的身份。齊遠山在一邊朝宋平安伸出了手,同時說:“我叫齊遠山,這是我們的五當家的,我們是狼山燕窩頂的。請問宋營長有什麼事嗎?”
宋平安笑著說:“我們得到情報,知道今天鬼子有運輸車隊經過這裏,就在前麵三官廟等著想打個伏擊,想不到被你們搶在了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