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你說的這些話我一個字都不要相信,你是喜歡我的!”

少羽頓了一下,驟然大吼:“你要我說多少遍!我心裏已經沒有你了,你趕緊走,走啊!”他推了天明一下,推不開,皺起眉頭還想再罵,卻在這時,一雙柔軟的唇壓狠狠吻上他的。

天明流著眼淚堵住少羽不斷開合的唇,阻止他說出更多傷人的話,如此用力的不遺餘力地親吻著他。恨不得兩人從此融為一體,再沒有分離,也沒有那些鑽心噬骨的傷痛。

少羽全身僵住,呼吸間全是天明熟悉的令人著魔的氣息,他愣了愣,緊緊地揪住他的衣襟,不知是想推開他,還是想抓住不放。那些痛苦的,絕望的,無法說出口的愛如此沉重,壓得他就快要窒息了。那一刻胸內似冰似火,竟有些不聽理智的指揮,他壓抑著激動狠狠伸手將天明推開。

天明滿臉是淚,突然淒厲地,大聲地喊道:“你不是少羽!你把少羽還給我,還給我啊!”

“少羽已經死了!他早就死了!你以後不準再提這個名字!”少羽像發瘋一般,用盡力氣吼他。

天明渾身發抖,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傷到極處,腦子有什麼東西在撲撲的亂跳,亂哄哄的找不到頭緒,四肢無力,冰涼,他含著淚水看他:“少羽……你別這樣……對不起,請你原諒我,我不知道會變成樣……我找了你很久……久到,我以為再也找不到你了,我好不容易才見到你,不要拒絕我,好嗎?”

少羽搖著頭,所有濃烈的感情掩入心湖,隻剩無盡的淒涼悲哀:“夠了,別說了,我再說一次,以後別來找我了……我們之間不可能了。”

他抬手捂住突然發疼得鑽心的眼睛。

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他是真的,很累了,很痛了。

還談什麼原不原諒,他甚至連自己都不能原諒。

眼看著少羽說完便一步步摸索著走出房間,天明站在原地,隻覺得心都被掏空了。為什麼,別人可以關心你,接近你,隻有我,被劃清界限,無論用什麼辦法都不能越界一步?難道他真有這麼不堪?

“少羽……我喜歡你!我喜歡你知不知道!”

一切仿佛多年以前,天明在他身後大聲地說著喜歡他的話。

但這次,少羽依舊沒有回答,一直到最後,都沒有為他停下。

他緊閉著雙眼,更看不到身後那人流淚的臉,還有眼裏的心碎。

從那天之後,兩人再沒有說過一句話,雖然隻隔了一道牆,卻比任何人還要陌生。

而周小離也奇跡般的不再糾纏少羽了,隻是看他們倆人的眼神有了一絲變化,常常逮著機會就忍不住偷看他們兩個,欲言又止的模樣。

天明沒有心思去搭理她,他隻要關心少羽就好了。

少羽不想見到他,他就盡量不開口說話,默默為他做許多事情。

從前他是多麼活潑好動的人啊,也很愛說話,現在卻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哪怕少羽臥床養病,他陪在一旁,什麼都不說也能一呆就是一整天。

盡管他已盡最大的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但少羽怎麼可能沒有發現,房裏到處充斥著屬於天明的氣息,他哪怕什麼都看不見也能感覺得到。

但天明不走,少羽也拿他沒有辦法。

兩人就這樣互相耗著,少羽的身體漸漸養回來了,而天明卻慢慢虛弱下去。

直到有一天,天明突然昏迷在他房裏。

等到少羽醒來發現後,他不知道已在地上昏睡了多久。

那是這麼久以來,周家第一次從少羽一貫冰冷的臉上見到緊張慌亂的情緒。

周大夫號完脈,歎著氣道:“這年輕人就是不聽勸呀,本來身體已經不好,又不願臥床休息。前陣子還受過重傷,飲食不當,加上思慮太過,情誌波動,寒邪內侵客於脈中則氣不通,餘皆足令心氣鬱結而為痛也,這病治起來,唉,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