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好幾壺酒,展昭的臉沒紅一點,酒量可見一斑。羅成不信展昭不能喝酒,可他是個慣會看臉色的,見向晴語不願兩人再喝下去,也隻能作罷。

羅成揮手起身,展昭和向晴語跟著起身走出廳外,身後丫鬟們則有序入內收拾餐盤。

展昭突然回頭看了一眼,那隻杯子……

眼角瞥見向晴語麵色如常並未察覺,他輕歎一聲,不再多想。

這頓飯吃了近一個時辰,向晴語吃得再慢也吃了不少,小小白早就吃得肚皮滾圓,打了好幾個飽嗝,摸著肚子平躺在膝上睡覺了,現在被她抱起來走路晃著也沒醒。

“羅莊主,我和展大哥還需再這裏住上好一段時間,不如趁此飯後散步的機會在莊裏四處走走,也好認認路,記記那些不該去的地方。否則萬一去了不該去的地方,那就不好了。”

不該去的地方?

羅成哈哈大笑:“方圓百裏皆知我羅成做人光明磊落,莊裏並無需要避諱的地方,晴姑娘放心散步便是。”

如果不是向晴語意誌堅定,事先認定他有嫌疑,說不定還真被這廝欺騙,相信他真的“光明磊落”到一丁點見不得人的東西都沒有,就如楓橋鎮的所有百姓一般,相信他是個頂好的善人。

她撇了撇嘴,把自己的不信任明顯地擺了出來:“至少書房、祠堂等地總需要我們避諱吧?莊主還是仔細想想,免得我不小心去了不該去的地方,到時與人發生衝撞或者衝突了其他人,那就不好了。”

她說得認真,羅成稍稍一想,撫著山羊長胡須,一溜到底,神色間多了一點猶豫,“真要說有什麼地方不能去,隻能是佛堂了。”

“佛堂?莊主信佛?”展昭詫異。

“也不算是。”

羅成長長地歎了口氣,多行幾步在池邊站定,晚風徐徐,吹著他寬大的袖袍,更顯得身材消瘦,多了一分寂寥感。

“老夫雖年邁,卻不信佛,更不信永生輪回因果報應。倒是家母未過世前一心向佛,還特意在房中設立一個小佛堂,家裏一應物什應有盡有。即便她過世多年,依然保留著這個習慣,幾年前在這裏建立羅家莊時也設立了一個佛堂,家母的靈位就擺放在佛堂之中。”□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展昭點頭應承:“既如此,稍後讓丫鬟帶著認認路,我們避讓就是,。”

羅成回身,抱著拳微微鞠了一躬:“那老夫就在此謝過二位。”

“該是我二人道謝才是。”

展昭抱了抱拳,向晴語也跟著抱拳,隨後兩人跟隨丫鬟離開。

進羅家莊時隻是粗粗一看,現如今有丫鬟帶領在各處行走解說,才真正領略到此處的風景。

莊園內有兩條橫貫南北、縱橫東西十字形的河流,兩條都是活水,冬暖夏涼。正中央挖了一個四四方方的池塘,其上栽種了一些蓮花,都是向晴語說不上來的品種,隻能從顏色上粗粗地看出白蓮、粉蓮、紅蓮。

羅家莊占地太廣,根本無法逛完,丫鬟帶著兩人在附近逛了一圈便到了該洗漱入睡的時辰。

屏退丫鬟,向晴語問道:“展大哥,那些酒可礙事?”

不提沒事,一提倒是想到了那隻被兩人一同飲用過的酒杯,也不知是否觸碰了同一個位置。

展昭別過眼:“無妨。”

“莊內情形不明,展大哥還是小心些為好。”

若不是想要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在羅成發覺苗頭不對轉移消滅之前查找到痕跡或證據,他們也不至於還沒摸清楚羅家莊的情況就急著做事。

向晴語回憶一番,把小小白放在床上,走到書桌前。

展昭知道她要做什麼,已經早早放下巨闕,倒了清水磨起墨來。

時間不多,向晴語也不在乎墨汁顏色濃淡,毛筆一沾便下筆畫了起來。

展昭就站在她身邊看著,寥寥幾筆,一幅簡易的羅家莊地形圖很快躍然紙上,雖因了解不多不夠完全,卻也將各處的重要位置標注出來。

前門、後門、側門、池塘、河流、書房、佛堂、書房、臥房、廚房、馬廄……馬廄?

展昭抬手一指:“這個馬廄……為何要圈起?”

是的,地圖上,除了標注羅家莊的幾個進出口和重要位置,佛堂、書房、臥房、馬廄四處更是被圈了出來,顯眼的很。

簡易地圖,完成。

向晴語拿起不大的宣紙吹了吹,遞給展昭:“時間不足,幸好公孫先生給的那張地圖省了我不少功夫。我們人手不夠,來不及一處處排查,隻能從這四個比較可疑的地方查起。展大哥,你會輕功,速度快,佛堂、書房、臥房這三個地點就交給你了,馬廄在後院,離這三處最遠,就交給我吧。”

之前畫的時候展昭就已經記了不少,如今再一細看便記得差不多了,他折起地圖放進懷中:“晴語姑娘還是留在房中吧,若是有人前來也好作應對,免得他們起疑。”

這麼說倒也是,可她有不得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