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依然是向晴語找不到路時的迷茫無措,再對比如今迷路時麵無表情蹂/躪小小白的羞憤……

“當然。”展昭點了點頭,轉身時,眼裏笑意星星點點。

背後,向晴語咬著唇,懊惱地給了同樣迷路的小白虎一個熱騰騰的新鮮栗子。

全然不知被主人遷怒的小白虎被打懵了,下意識抬爪捂額,兩隻毛茸茸的爪子之間露出不停眨巴著的黑溜溜虎眼:【姨姨?】

賣萌可恥!

向晴語皺了皺鼻子,替他揉了兩下,順了順“王”字的黑毛,語重心長地道:“小小白啊,你要學著認路啊!萬一迷路回不了家倒還好,要是被人半路捉走拐賣了,那可怎地是好?”

末了,她深深地歎氣。

小白虎也聽明白了,竟然同樣長呼一口,似是歎氣。

展昭不用回頭就知道後麵那一人一虎一大一小,是相同的無奈表情,唇角微勾。

放好包袱,記掛案件的兩人急忙去了書房。

“來了?這是案卷。”公孫策一見兩人到,招了招手,把案卷相關記錄給兩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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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沒明白:“為何隻盜觀音像?”

“這一點,在下亦是百思不得其解。若是白玉觀音像則還能說是因本身玉石材質,這才盜了倒賣,然而金觀音、銅觀音、泥觀音全部被盜……”公孫策停了下來,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向晴語,“向姑娘可有見解?”

“見解倒是不敢當,不過……”向晴語一抬手,懷中的小白虎比她還要快地伸出爪子,“啪”地一下拍在她正要指的最上麵一行,“一般而言,頭一起案件的線索該是最多的,不論凶手是臨時起意,亦或早有預謀,總有百密一疏之處,若是仔細查看定能找到破案線索。”

這一頁是公孫策整理多起案件後羅列出來的總結,從一年前的第一起,到最近三天前的第二十七起,每一起案件的時間、地點、經辦人員、失竊物、人證等全部陳列其上。

最上麵一行是第一起案件,此次“觀音盜竊案”的起源。

公孫策回想一番,“第一起案件發生在一年前的羅家莊,羅家莊有個羅大善人,平日裏樂善好施,鄉裏鄉親若是誰有困難,他都會施以援手,便是那過路的旅人也是。久而久之,他就被稱為羅大善人。”

展昭:“羅大善人?”

向晴語:“羅大善人!”

兩人默契十足,語氣卻全然不同。

正回想案件細節的公孫策悄然側目,這兩人真的沒有什麼特別的關係?

“展大俠可有見解?”向晴語轉用公孫策之前的話,眼裏滿是笑意,帶著一兩點的調侃。

最好笑的是,她懷中的小白虎不知怎的,也抬起腦袋,眼巴巴地看著展昭,兩隻半圓耳朵高高豎起,分外認真地聽著展昭的“見解”。

公孫策捋捋胡須,靜觀其變。

“見解倒是不敢當,不過……”展昭笑著借用向晴語之前的話,“展某行走江湖多年,見過的善人多如牛毛,真善有,假善亦有,可善到過路的旅人也施以援手的……展某倒是真想見見。”

這話說是說想見見那羅大善人,實則……有前麵的話鋪墊,展昭是在懷疑那羅大善人是真善還是假善。

向晴語點點讚同,反應平淡:“晴語不如先生見識廣博,亦不如展大俠江湖經驗豐足,更不如包大人有愛民之心,隻願用一雙懷疑的眼睛看待整件案子,視所有可疑之人為犯人。犯人往往掩藏甚深,有時眾人皆認為最不可能之人,便是犯人。”

她就差明晃晃地說:我是女子,我就要以小女子之心度君子之腹,把所有看著沒有嫌疑的人當成犯人。

這話新鮮,事實亦是如此。

展昭跟隨包拯辦案多年,辦理過眾多案件,然而確實如向晴語所說,有時眾人皆認為最不可能最先排除之人,往往便是最後揭曉時的犯人。

可……“然而並非所有案件的犯人都是心思深沉,善於掩藏,到那時又當如何?”

向晴語“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展昭正好疑惑地望了過來,她抓著小白虎的前爪“吧唧”一下戳在展昭的右臉上,印上一個小梅花印,“展大俠以為天底下有多少犯人,能讓斷案如神的包大人和公孫先生為難?”

呃……

“是展某魔障。”展昭一愣,失笑,抓住小白虎的爪子,順手按了按肉墊。

“並非如此。展大俠是正人君子,君子有君子的做派,晴語是山野女子,孔夫子曾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女子就該以小女子之心度小人犯人之腹,這才能猜中那些不懷好意的小人犯人們的想法。”

“……向姑娘所言有理。”

“所以日後展大俠還是不要總秉承著君子風度,對於那些犯下十惡不赦罪責之人,不論他以往如何,既已墮落,幹脆給個痛快。嗯,磨磨唧唧的事還是交給公孫先生便是,公孫先生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最不怕這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