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這樣。”孔傑謹慎的說:“長官,您可以帶領其他部隊先期撤回基地,隨後可以組織對太原的進攻。我的三營留下組織就地防禦,最大限度的延緩日軍的進攻。然後我這個營逐步撤回首都,與其他國軍部隊一起同日軍決戰,保衛首都。”孔傑用詞非常委婉,不時的看看周圍的其他營長,生怕別人誤解了:“我們獨立旅的一個營都是加強營,一個營的人數都在一千以上,比較起國軍其他部隊來說,都快抵上他們一個團了。而且我發現就是日軍的一個聯隊編製也就千把人,我一個營頂他一個聯隊也沒問題。”
“那可不行!”四營營長立即站起來反對,“你們三營在羅店就跟日軍死磕了幾天了,人員損失比較大,早就不是滿編營了。要留下來,也是戰鬥力未受損的部隊留下來。正好,我們四營一直作為總預備隊,一直都沒怎麼參加戰鬥,戰鬥力保存完好……”
“什麼喲!論打,還是我們一營強!”一營長馬上站起來了。“不說別的,就是在羅店那兒,我們從正麵擊潰了日軍部隊,端掉了日軍的指揮部,這仗還得我們一營留下來打!”
“不行,你們都當我二營是軟蛋啊……”
幾個營長一聽孔傑的計劃,立即炸了鍋。
軍官們一聽,就明白了,孔傑所謂的2線作戰的計劃,其實就是把自己留下給全旅殿後,用自己的一個營去延緩日軍的進攻。而主力撤回,在山西開辟新的戰場。這樣既完成了保衛百姓的任務,維護了軍人的榮耀,同時又能集中力量達到占領太原的戰略目的。不過,這樣一來,留下來的這個營基本可以說是被丟掉了。沒有後勤保障,沒有了兵力支援,那可以說是抱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思想與日軍戰鬥了。麵對洶湧而來的武裝到牙齒的日軍,活下來的機會有多少?
“行了!”範宇一看這會場快成菜市場了,於是把臉一拉,大聲說道:“你們都吵什麼?”
幾個軍官立即閉上了嘴,乖乖的坐在了位置上。
其實孔傑這樣的建議,範宇不是沒考慮過,但是一想到留下的部隊將要麵臨什麼,範宇立即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要知道,就算部隊退到南京,將來也免不了被包圍殲滅,要不這南京大屠殺是怎麼來的呢?範宇是想救中國那30萬無辜的百姓,但不能把自己往火坑裏推!連自己都保不住,還談什麼救別人?
可現在,孔傑居然也提出了這個計劃,似乎這是現在最好的解決方式了。
範宇權衡了一下,說道:“這樣,所有部隊打散了重組,征集自願兵參加留守部隊,規模控製在2500人以內。部隊剩餘的武器彈藥物資全部都留給留守部隊,武器要以輕便為主。這支部隊的代號為……幽靈!”範宇頓了頓說:“這個部隊的指揮官……”
聽到這裏,所有的軍官都轉過頭來望著範宇,眼中充滿了期盼。
“孔傑!”範宇一錘定音。
其他軍官,頓時將羨慕的眼光投向孔傑。看來這個年紀也不大的年輕人,已經得到範宇極大的信任了。要不,這麼重要的關係到整個獨立旅榮耀的任務,怎麼會交給他?既然範宇已經下令,其他克隆兵軍官也就不再說什麼,服從範宇的命令是他們的天職!
“是!”孔傑激動的站了起來,在軍官們羨慕的眼光中欣然領命。他知道,自己身上的擔子更重了!
“好,其他人先去準備,龐上校、孔少校你們留下!”範宇準備私下跟孔傑談談。
等到其他人都離開了臨時指揮部,範宇表情怪異的望著孔傑,範宇心裏很清楚,這個人選也隻有孔傑這小子。他擔心的是,克隆兵在指揮上靈活度不夠,雖然說是留下的部隊,但也不能真丟了,要知道,這部隊將來全是能打仗的老兵呢。這裏唯獨孔傑是自然人,而且這小子腦袋也夠靈光,希望他能在將來的大潰敗中,把部隊都給帶出來。
看到範宇這幅模樣,孔傑心裏發毛,到底是什麼事情啊。範長官的表情怎麼這樣?他本想張口問,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此時,範宇心裏也在嘀咕,要不要把南京失守,以及後麵的大屠殺告訴孔傑,如果他知道了,又會是什麼反應?
“孔傑。”範宇終於說話了,他還和以前一樣,直呼孔傑的名字:“你覺得,南京守得住嗎?要說實話!”
孔傑一聽,愣了,他不明白範宇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問題,到底這長官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是在考驗自己嗎?孔傑沉思了一下,低沉道:“長官,形式不樂觀!”
“說說看!”範宇接著問道。
“恩,那我就實話實說了。”孔傑定了定神:“從剛剛結束的上海戰鬥來看,國軍的其他部隊戰鬥素養極為低下,武器配備極差,戰報上不是說唯有的2個坦克連也因為缺乏步兵的掩護而全軍覆沒嗎?我看前麵的戰鬥完全是靠士兵們的勇敢在和優勢敵人拚命。反觀日軍,他們擁有飛機、坦克和其他重型火力支援,最關鍵的是,日軍士兵的戰鬥素質那不是吹出來的,和國軍其他部隊比那簡直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而且,經過上海戰鬥,國軍的精銳部隊基本損失殆盡,其實從戰場上撤下來的,都是些殘兵敗將,鬥誌全無。如果我們獨立旅能全力參與南京的防守,或許還能有一絲希望,但現在靠這些兵力保衛首都,我想勝算難料。”孔傑擔心的說著,他知道,這些話不好聽,如果換成其他人聽到,說不定還要給個擾亂軍心的罪名。可他知道範宇不是這樣的人,而且很多事情似乎都在範宇長官的預料之中,對於他這樣的戰略家來說,冠冕彈簧的話是沒有用的。可能範宇長官就是在考驗他的能力,看看是不是能把這個重擔壓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