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笑容若有似無。

“臣下定然將其收好。”而莫寒隻是呆呆地問:“你…………這樣算是笑了麼?”“怎麼?”他看向光禿禿的假山,玩味道,“這般就算贏也太過無趣。”

莫寒心中有一種被拆穿的窘迫,更有豁出去拚一場的氣魄。

於是大剌剌地坐在石橋欄杆上,淡青色裙角隨著雙腿的弧度來回飄蕩,仿佛溪中漣漪,嬌憨可愛。

她揮手,招呼他一同坐,祁洗玉卻隻是皺眉,略微上前一步站在她身旁。

“你喜歡聽什麼類型的笑話?”“我從不聽這些東西。”她側過頭,眼中滿是驚異,“擺脫你不要總是那麼孤傲好不好?偶爾惡趣一下對身心健康有好處。

老是緊繃著臉容易老哦!”“老了才好,如此方可棄了這肮髒皮囊!”祁洗玉突然激憤起來,捏緊了拳頭,恨到骨頭裏。

“那你可以自己毀容嘛,何必等著老天讓你老!”半晌未聞身旁響動,莫寒自知說錯話,扯著他寬大的衣袖,討饒道:“我說太快了,其實不是這個意思的,我是說…………”“公主說得對,說到底,是我舍不得這一身富貴。

自作孽,不可活。”“這話好奇怪,富貴有什麼不好?任誰都不願做乞丐。

你又何必跟銀子過不去,盡管放肆去花,你得想著,你若不用,便會讓我這樣好吃懶做一事無成的人浪費,如此,花錢必再無後顧之憂!”

“公主倒是直爽。”莫寒皺眉,撇撇嘴,有些賭氣地回道:“大人也真是…………直言不諱。”

“是嗎?看公主的表情可不像是在誇人。”“我都這樣貶低自己了,大人就不能配合著答嗎?至少也應該說,公主怎可如此妄自菲薄?長公主蕙質蘭心冰雪聰明穎悟絕人錦心繡腸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話未完,身側已傳來聲聲朗笑。

祁洗玉笑不可抑,象牙白的肌膚上泛起陣陣紅暈,豔過朝日飛霞。

但…………他還是適合憂鬱小生作派。

黃鸝驚飛,隻餘空無一物的枝頭,輕輕晃動。

“雖然你不笑的時候比較好看,但…………多笑笑還是好的,即使是嘲笑我。”

“你贏了。”“對哦。”莫寒點點頭,伸手去接飄落的白梨花,“你不說我都忘了。”

“不走麼?”“為什麼要走?”“你已經贏了。”“可是這樣坐著很舒服啊,何必要走?”她隨意地笑笑,將手心落花吹散,潺潺流動的碧水上浮起點點漣漪,繼而,漸漸消失無蹤,“你覺得……輸贏很重要?”他將落在她頭頂的白梨花拂去,仿佛自語道:“不重要麼?”“誰知道呢!”莫寒聳聳肩,完全不在乎的模樣,“說這樣深奧的話題做什麼。

來來來,吃顆糖,甜食讓人心情好。”她取出腰間錦囊,將乳白色糖果倒於手心,在祁洗玉跟前晃了晃,眯著眼問:“真的不要?”“你自己吃吧。”“沒勁,每次都是我一個人吃,連襲遠那個小娃娃都嫌甜。”正兀自品著甜膩膩的糖果,就見秋思匆匆忙忙地從假山後跑出來,對祁洗玉行禮後望著她欲言又止。

莫寒心下明了,從欄杆上下來牽了秋思就往玉華殿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