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特風格的城堡,一縷縷陽光似是書寫著耶穌對眾生的關懷,鋪灑在這記錄家族世代的城堡之上,沫雪抿了抿手中冒著熱氣的咖啡,些許泡沫不舍離去她的紅唇,令人慵懶的陽光透過城堡頂端的窗滲入,更滲入人的骨子中,讓人沉浸在它的溫暖與柔和之中。
桌上泛黃的書頁在微風的挑逗下翻了一頁又一頁,上麵的字跡滿是玲瓏之美,莎士比亞十四行詩在一頁頁的翻動中鏈接著年代,沫雪一身紗裙美如畫,潔白無瑕的肌膚在陽光的映照下透出光澤,在她吹彈可破的肌膚上,卡地亞的項鏈閃閃發光,盡管是這樣藝術的作品,仍無法賺取旁人一絲目光,沫雪正是它最好的主人,可以讓它盡情釋放自己的藝術光華,卻永遠不會喧賓奪主,或許,世間就沒有什麼能在沫雪麵前出風頭,一切,都隻是附和。
“噠、噠、噠。”
皮鞋敲擊地板的聲音急促又響亮,隻是從此人的腳步聲中就能聽出他的效率與嚴謹,半白的頭發在發蠟的塑造下沒有一根能逾越出來,有些消瘦的臉頰上寫滿歲月的滄桑與沉澱下的成熟,大有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氣勢,筆挺的西裝讓這個老男人更有了幾分味道,皮鞋上不敢有一點灰塵打它的注意。
就是這樣的男人,對著沫雪微微躬身,用他充滿磁性的嗓音溫和而恭敬地說:“小姐……”
“起床啦!!!!!”令人沉迷的嗓音突然變得極為尖銳,沫雪猛地坐起身,揉著自己雞窩般的頭發,睡眼惺忪,仿佛還沉浸在之前的美夢之中,哪怕睡衣在肩膀上滑落露出肩帶也不願整理,沫雪有氣無力的問:“幾點了……”
不遠處傳來刷牙的聲音:“嘰裏咕嚕嘰裏咕嚕。”
沫雪的精神回複了些許,一臉疑惑:“哈?你說什麼呢?”
說話的人吐掉嘴裏的水,動作麻利地這拽一件褲子那拽一件上衣,口中重複著剛才含糊不清的話:“七點五十,你快點,要遲到了。”
說完,她便一把把門關上,“呯”的一聲,牆壁都為之震顫,沫雪腰間的贅肉一軟,躺會床鋪,迷糊著說:“哦,七點五十。”
校園,再次恢複了平靜,然而這份平靜並不能維持多久,“七!點!五!十!啊啊啊啊!”
尖銳的喊聲再次在校園中形成區域地震,上通蒼穹,下通地府。408宿舍,被這樣一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鬧了個雞飛狗跳。
“啊要死了要死了!”
“遲到了!遲到了!”
“鞋,鞋在哪?”
“我的外套呢。”
“啊啊啊皮筋死哪去了,我要瘋了!”
喋喋不休之間,時間轉瞬即逝,哪怕沫雪拋棄了本就所剩無幾的形象,哪怕她為了快連t恤都穿反了,哪怕她用帽子來掩蓋自己亂糟糟的頭發,哪怕是她嘴裏叼著的那一片幹癟到難以下咽的麵包,都無法改變校園的小路上已經空無一人的事實,她又遲到了。
“對不起。”恐怕蚊子的聲音都要比沫雪現在大,如果不是她輕輕推開原本緊閉的門,恐怕沒人會注意到她。講台上的老師隻是瞥了沫雪一眼,便繼續他眉飛色舞且枯燥乏味的課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