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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相思是誰?這名字真好聽。哦,她是我愛的人,為什麼他對卓王孫那樣溫柔,為什麼她要用柔弱的肩膀去承受那麼多為什麼她愛他不顧一切?為什麼她對我這個所謂的情敵也能笑得如此溫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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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蓮花隨風搖曳,顧盼生姿,是來自九天的仙種嗎?不,這似乎是她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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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她嗎?是的,我愛她,盡管她是女子,可是這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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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是誰在喚我的名字?為什麼看不到?我究竟是在哪裏?……嘴上的味道是什麼?是……她嗎?,是她,真的是她。她說她愛我,她說她愛我,她終於說她愛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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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天青陽宮。

夜已三更,相思起身為秋璿擦臉,從額頭到眼角到唇線,一絲不苟。

相思相思,此刻正相思。

相思亂,鎖妝奩。

更漏聲殘,子夜歌半,春衫減了幾分消瘦,青絲惹了多少憔悴。

門外的竹林,友誼著夜魅的精魂,清雅而不蒼白,門內的人兒,肺腑盡傷,嬌豔卻無生氣。

“吱——”,夜的清風吹開了木窗,相思起身,將它關上,起身那一刹那,似乎看到秋璿的眼瞼微動。微動,便隻是在那細小的一光尺,一根頭發絲的百分之一的寬度。相思看來,卻是白雲於黑土的區別。

相思忙握住秋璿的手,帶著三分欣喜,七分期盼道:“秋璿,秋璿,你醒了嗎?醒來吧,我隨你海角天涯,我要與你一起種花圃,你不是說過我的蓮很不錯嗎?我們一起去西方天竺,去看最聖潔的蓮台。隻要……”相思聲帶嗚咽,“隻要你醒來。”

翌日,陰雲似墨,天空低得很陰霾,似乎隨時都會下一場暴雨。

“亂了亂了,這究竟要幹什麼?”大清早,就聽韓青主急匆匆推門而入,不顧君子禮節了。

“何事?”一夜未宿的相思回頭,帶著兩眼頹廢的血絲。

“閣主將你許給楊逸之。”說話卻不拖泥帶水,雖說韓青主平日總是慢悠悠地做事,可這個時候,卻決不含糊。

“什麼!”相思驚起。“你從何聽說?”

“聽說是昨晚楊逸之主動提親的。”

“楊盟主?”相思布滿血絲的眼睛瞪大,隨即,又黯淡下來,緩緩道:“麻煩你讓楊盟主來一趟。”

韓青主點點頭,匆匆退下。

“你這樣的犧牲,值得嗎?相思一介女子,何德何能,竟得你如此垂青。”相思雙眼無神,喃喃道。

衣袖上似帶著繁星烘托的月華,楊逸之翩然而至。

“相思姑娘,在下隻是……”

“相思都懂。”相思頓頓。“盟主隻是想帶相思離開。”

楊逸之舒了口氣。

的確,楊逸之隻是想找個借口帶她離開華音閣,等秋璿出而尋之,再成全她們的海角天涯。

“隻是盟主可曾想過,若你我聯姻的消息傳出,盟主在武林麵前便落得個勾結華音閣的罪責,這麼做,值得嗎?”

楊逸之默然,隨即又道:“在下自幼習孔孟之道。君子之禮,隻知該不該,不算值不值。”話語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楊逸之抬頭,古井一般的眸子閃爍出星月的光輝,仿佛是當年謝安在運籌帷幄時的靈光突現,王羲之在酒醉後的神來一筆。

秋璿醒了,未時剛過,一直陪在秋璿身旁的相思看到她睜眼了。

“你終於醒了!”相思激動的淚水決堤而下。看著愛人眼中布滿的血絲,秋璿心裏流過一股暖流,原來她一直陪著我,隨即又有一絲不忍。

不由分說的,秋璿將相思緊緊抱住,彼此交換這身上的溫存。

讓此刻停止吧,報著你,及時整個天下也不換。

不羨鴛不羨仙。

“恭喜你,聽說他醒了。”卓王孫譏誚道。

“多謝。”楊逸之不卑不亢。

卓王孫推開窗,“婚禮,訂在今夜。”

楊逸之向窗外望去,烏雲陰霾,空氣中似凝結這無數水珠,濕氣很重。

半天的時間內,華音閣已布置得一片喜色,大紅的燈籠在夜裏顯得明豔如珠。

秋璿依舊是一身繡著海棠的紅衣,坐在賓客席上,相思已向她解釋了一切。

今夜過後,我們便能比翼雙飛了。秋璿心裏笑了。

伴隨著一陣擊鼓聲,卓王孫一身青衣走來,與這喜慶的氣氛格格不入。

他停在秋璿麵前,欺身在她耳邊道:“今夜,她的新婚,你高興嗎?”聲音極度輕佻,隱隱帶著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