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脫,你還有兩年時間準備後事。它應該足夠你為自己準備一個華美盛大的陵墓。」
一語成讖。
此時顧錦塵看著君流風說「你想讓魔君重生麼?如果不想就不要去救他。」
她回答「我隻看現世。」
書房外,君玉背靠著牆合上眼,宿命呼嘯而至,洶湧澎湃,這將是永生的離別,它的時刻已經到來。
兩年前,卓昭煬走後,君流風對姬野講述同他在珠羅千迦取得黃金匕首的經過,特別提到卓昭煬阻止她去拿麵具。
卓昭尚臨終給顧錦塵寄來了傳國玉璽,和一條墜有黑色寶石的銀鏈。
崇平三年,沈堯在赫元戰爭賀連戈壁戰場與卓昭煬同歸於盡。
五月的戰場,熱風從君流風耳邊吹過。她站在一望無際的戈壁上,落日無比蒼涼,遠處大裂縫上空濃煙滾滾烈火焚天。
地上散落光耀劍的碎片,沈堯已不知蹤影。
懸崖邊勾著他戰袍裂錦,一抹血跡蜿蜒向下。君流風向下望,火海礪塵中他同戰車一道在她眼前灰飛煙滅。
「沈堯!」
「沈堯!」
紛亂背景熊熊烈火,隻有裂穀中的回音。
「沈堯!」
君流風想起那一天夜晚在華山,她向梨花樹下空寂靜寥的人影走去。
夜風中紛紛落花似雪,樹下沈堯轉過身,黑眸深邃,短發卻比梨花更蒼白。
他從天見海回來,一夜白發。
姬野陷入沉睡後,赫元戰爭爆發,平安二年七月,攻下雁回關,蕭青雨戰死,君流風傳詔書令沈舜屠城。
三日地獄,血流漂杵,沈舜終因殺死江輕塵後的積年抑鬱自殺。
消息傳到長安,不久後,錦衣衛密奏沈堯謀反,僅憑顧錦塵指控並無證據,隻能對質。
沈堯竟然當堂認罪。
顧錦塵對君流風說「既然如此,陛下殺了他罷。」
「朕要單獨提審,你不用管了。」
「臣遵旨」
天牢中燈影重重,君流風怒問沈堯「所有人都放下了為什麼你做不到?」
「臣不知,陛下,也許就是宿命。」
「朕本不想再殺人,喝下這杯酒,朕替你照顧南畫同紫玉。」
「等等!」
「南畫!」
蕭南畫跪下。
「臣願受死,阿堯你別替我頂替罪名,陛下,臣隻是嫉妒,付出一切代價都是值得的。」
她拿起銅壺一飲而盡。
「陛下,臣不讓她為我頂罪!」
「閉嘴!」
君流風大怒之下揮袖掃落托盤杯盞,嘈雜金屬碰撞聲寂靜中格外刺耳。
「朕不想再聽你說話!」
轉身疾行出天牢,一路火燭搖曳陰影重疊明滅不定,她心中亦忿亦悲。
出天牢大門
,看到顧錦塵,他轉身迎上君流風腳步單膝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