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求求你不要再殺人了。”白從夢滿麵愁容,手中的佛珠已經被磨得光滑。自他殺人的那日起,她便吃齋念佛,隻願為他洗去罪孽。
軟榻上,江墨勾起邪魅一笑,墨發輕散,華服微敞,一隻手搭在劍上,劍泛著瑩瑩光澤,似又嗡嗡作響,而他的眸帶著貪婪和嗜血。
隻要殺了楚飛沉,他就可一統江湖,千秋萬代。
“小白菜,待我殺了他……”
“又在做什麼春秋大夢?”白從夢嘀咕著,一把扯過江墨的被子,絮絮叨叨:“好好的教主不當,非得在懶王的道路上一去不返。”
冷不丁涼颼颼的一陣風,江墨一雙眼精明,一個鯉魚打挺,他迅速地把白從夢拉在身後,喉嚨略帶幹澀:“誰,是誰想禍害我家小白菜?”
江墨犀利的眼神掃射著昏暗的房間,紅燭在緩緩襲來的風中明明滅滅,他的臉龐棱角分明,身體微微前傾,如獵豹般蓄勢待發。
白從夢直接送給江墨一個糖炒栗子,她眉頭微微輕蹙,悄悄的將手藏在背後,骨節處有些發紅,這家夥的腦袋大概是鐵做的,不然她的手咋能這麼疼。
江墨揉著無辜的腦袋,可憐兮兮地轉過來看著小白菜,小眼神裏滿是不解?
畢竟,哪有自家人先窩裏反的道理?
白從夢:“一大清早就咋咋呼呼的,不知道的還得以為你房裏來刺客了。”
江墨:“你來找我,難道不是因為有刺客?”
白從夢:“我是來找你練功的。”
……
江墨撇撇嘴,喲,今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等等!江墨望望白從夢,再望望一旁的床,最後望著隻穿了裏衣的自己。
“啊!”
一聲淒慘的尖叫,驚走了窺探一切的貓頭鷹,落了滿地的葉。
江墨雙頰憋得通紅,扯過碎花被子把自己裹得死死的,隻剩一雙眼在轉悠著,他咬咬牙,說道:“這種事,門口說就行了啊!”
白從夢無奈地攤攤手,她在門口說也說了,叫也叫了,全山的教徒都聽見了,隻有江墨從始至終睡得天昏地暗,似乎在補著前二十年沒睡夠的覺。
要不是聽見那鏗鏘有力的呼吸聲,魔教眾人還誤以為自家教主駕鶴西去了。
所以,她就在深更半夜的時候,光明正大的闖入他的房中?
江墨越想,臉蛋就越發的紅潤,腦袋裏似乎浮現明日的八卦頭條:魔教教主小青梅深夜闖入教主房中,引發尖叫,是蓄謀已久還是心血來潮?震驚!
翻飛的字,映照著白從夢張牙舞爪的樣子,她的嘴角還掛著一絲邪惡的笑,江墨不寒而栗。
白從夢尋了空隙,對準江墨的腦門直接彈去,命中靶心。
“啊,疼!”江墨回過神來,摸摸發紅的腦門,“小白菜,你啥時候這麼暴力了?”
周圍氣溫驟然下降,白從夢笑得陰森:“誒?原來暴力就是這樣子的啊。”
江墨在被子裏使勁地搖頭,心裏叫苦,後悔萬分,自己幹嘛嘴欠的說這麼多。
“哈哈哈。”白從夢拍拍手,一雙眼笑成月牙,“不逗你了,趕快起來陪我練功去。”
“現在?”
“莫不是你還想等到日上三更?”
日上三更沒到,半夜三更倒是真的。江墨抬眸,月在樹梢頭叫囂著。
白從夢抬起步子離開。
江墨抬手,看著自己的拳頭,嘴唇緊抿,不就是早起一天的事嗎?
“對了。”
白從夢突然想起什麼,一個轉身就瞧見江墨舉得老高的手。
江墨尷尬一笑,手一用力,緩緩說道:“加油。”
白從夢以同樣的手勢回應著江墨,“小樹林見。”
話音一落,白從夢邁著歡快的步子,哼著小曲,走出不同於弱柳扶風女子的氣場。
磨磨唧唧的江墨目送著白從夢消失在茫茫黑夜中,心不在焉的穿著他的衣服,小樹林?自古以來小樹林都是充滿秘密的地方,他和小白菜的秘密難道是練功?不過今天小白菜怎麼對練功感興趣起來?是針線女紅它不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