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應爸和一起打拚的兄弟,在遠離X城幾乎一個國境線的克索地區販賣商品,那裏銀子好賺,但幾乎毫無秩序可言,辛苦良久,攢夠了生意的老本之後,應爸和好兄弟決定返回X城,再好好的幹一番。
然而,要回X城,就先要越過邊境返回K市,再從K市乘五天四夜的火車從西一路向東才能到達X城,去K市的路途大多隻有兩個選擇,選擇從山路走,那條路相對平坦,但有極大的風險會遇上攔路搶劫的人,最後多年心血付諸成空,性命也不保,或者,除山路外,可以選擇從克索地區右邊的沙漠穿越,這條路不會有人搶劫,但環境惡劣。
應爸與友人商量過後,覺得如果從山路走,一旦遇到搶劫的人,得不償失,於是,決定多湊幾個人,從沙漠穿過。
前半條路,一切順利,到了後程,一行六個,包括兩名當地的向導在內,因為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風,在沙漠裏迷失了方向,整三天,隻剩下三個人還能繼續行走。
沙漠裏,風向一變,方向感就會迷失一次,就在這三人快要堅持不下去癱在地上等死的時候,應爸看到不遠處有一頭白毛駱駝在徘徊,他迅速從地上翻起來,招呼著幾個人就往駱駝的方向跑去。
同行的幾個人看到,都紛紛起身,他們都是知道的,白毛駱駝是克索人所信仰的宗教當中的吉祥物,傳說是神派遣下來專門指引在沙漠中迷路的孩子一條回家道路的使者。
這種說法自然不可信,但根據白毛駱駝的習性,它的確是常年生活在沙漠當中,並且,不時的會返回沙漠邊緣,隻要跟著它,要想走出去,不是一件難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一路上,幾個人緊緊地跟著駱駝,駱駝行,他們就行,不出兩天,就看到了沙漠邊的戈壁,幾個人走到邊緣,應爸他們靠在一塊石頭上休息,而僅剩的一名向導還在忙著跪在地上唸唸有詞。
應爸的兄弟看了好笑,用手肘撞撞應爸,頭一揚,說:“哎,看到沒?還在拜呢,神神叨叨的。”
應爸也撇頭看了一眼,說:“你可別笑話人家,這白毛駱駝是他們宗教的神物,人家有人家的信仰,你不信,也別說風涼話,何況,這次沒這頭駱駝,我們沒一個能活著走出來的,說起來,還真得記它這個大恩。”
那人聳聳肩,“一頭畜牲而已,至得於你這樣,哎,我跟你說,這種白毛駱駝可值老錢了,咱懷裏也有槍啊,朝腿上來一下,抓住賣了,又是一筆。”
這話說完,應爸本來靠在石頭上,一下坐直了身子,吼那人:“徐友棠,你有良心沒良心,沒它,你能坐在這兒嗎?還來一槍!”
徐友棠又悻悻地靠回去,一行人變得無話,大概過了有半個小時左右,應爸忽然聽到那名向導在大聲喊叫,他又翻身起來看,正好看到有一夥盜獵者捉住了駱駝,可能是為了保持毛色鮮亮,他們還沒有把駱駝殺死,但手法殘忍,那駱駝叫得淒慘。
應爸和徐友棠靠在石頭後麵,盜獵者並沒有發現他們,隻看見一個向導跪在地上,應爸偷看了幾眼之後,坐倒在地上,煩躁地撥拉幾下頭發,和徐友棠心照不宣地要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等它度過。
但那隻駱駝叫得實在是慘烈,聲音傳進兩個人的耳朵裏,多少都會讓人麵露不忍,應爸聽了一會兒,想到那隻駱駝兩天來將他們帶出沙漠,一路上仿佛像是照顧他們腳力不濟似的,走走停停,等著他們跟上,眼下,他們平安出來,駱駝反倒遇上盜獵的人,那個時候,應爸不出三十,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終究沒能忍耐下去,問候了一聲盜獵者的母親,翻出隨身的土槍,就要衝出去。
剛一動身,被一邊的徐友棠拽住,斥他:“你瘋了啊,一頭駱駝而已!也不掂量掂量,人家手裏拿得是什麼,你手裏拿得是什麼,土小炮!糊弄糊弄自己還行,糊弄誰啊!”
應爸一腳掀翻徐友棠,說:“滾蛋,沒膽的東西,你不去大爺去!”說完,就閃身衝了出去。
徐友棠捂著耳朵躲在石頭後麵,隻聽見幾聲槍響之後,漸漸的周圍安靜下來,一直過了許久,等完全沒了聲響,徐友棠才探出去一頭,盜獵者和駱駝都已經沒了蹤跡,那名向導和應爸都躺在地上。
他趕緊跑出去,先看了看那名向導,人已經死了,屍體離掙紮痕跡劇烈的地方很近,看來是個虔誠的信教者,雖然手無寸鐵,但還是身先士卒的衝上去想要救出駱駝。
而應爸,倒在另一個方向,隻是腿上中了一槍,意識尚在,徐友棠去到他身邊,問了幾句,應爸搖搖頭表示自己問題不大,要徐友棠先扶他起來。
然而,徐友棠良久沒有動作,之後,哆哆嗦嗦地撿起掉落在一邊的土槍,眼睛一閉,向著應爸開了一槍,隨後嚇得趕緊把槍丟掉,然後摸走他貼身帶著的東西,再帶著其它一些物什,向去路奔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