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1 / 1)

您,真是沒話說。”

青絹低了低頭,臉上頓時泛出幸福小女人特有的紅暈:“嗬,還不都為了給孩子吃。”

安辰內心苦笑,曾經見過她向父親提起想吃水果,沒幾天,父親就想方設法弄來了一筐蘋果,當時他也在,青絹便塞給他許多,拿回去,沒舍得吃,放在那兒,漸漸幹癟了,卻也沒舍得扔。

“晚飯就在這裏吃罷。”青絹看了看天色:“也快了。”

“不……不用麻煩。”他起身,這才意識到手裏的蘋果,想放下,因是她削的,莫明地難舍,於是裝做不經意,垂下手臂:“母親休息吧,兒告退。”

“嗤,又不是在太子府,還用那一套。我連敬語都忘了怎麼說的了。”她送出來,半依著門:“沒事來坐坐,我閑時多,正愁沒個說話解悶的。”

安辰快速行走的背影微微一僵,這話,別有用心的,一定會領會錯誤,不過他們是母子,怎麼說都行,打死都不會讓人誤會,她也一向比較放得開。這,算是幸事,還是悲哀?

做非所想是悲哀,想非所做呢?

回到住處,那蘋果已被風吹得發黃,安辰輕輕將它放在桌上,屋內頓時彌漫了一股子腐敗的果香。有人敲門,問什麼時候傳飯,他一聲不吭,任外邊的人一下下地敲,下人也都知道了他的脾氣,不被理會,也就默默離開。都說他不和善,脾氣古怪得緊,誰也不想招惹。

“青……”他坐到床上,兩臂支著身體,頭向後仰:“絹……”

無聊,無用,甚至無恥,他都知道,有時也想,會不會隻是寄托?真是的,都是女人而已,換一個,未必不是那麼回事兒。他歎息,然後看到床頭那小布狗,黃色的,憨憨的,不仔細辨認,分不清是什麼。她的針線真是拙劣,想到這裏安辰笑了,拿起黃狗,頂了頂它的腦袋:“幼稚!”揪了揪它的耳朵:“無知!”扯了扯它的短尾:“可笑!”

良州的日子過得艱難,誰也不曾留意一個十六歲大男孩的種種心╩

安朝常說:你這麼沒用的人。安辰每每暗笑,父親其實是最笨的,被青絹迷得團團轉,還老以為自己英明,青絹也樂於讓他自我感覺良好。如此聰明,實令安辰佩服,自問做不到這一點,隻羨慕她那不世故的圓滑。

她生產那天,他去她的窗下站過,蜻蜓點水似的,隻往那一站,然後就轉身離去。她有越多的孩子,他的心就越重,最後,隻怕要墜死了,這就是酸文人所說的宿命?

“青……”他喃喃:“絹……”

依然沒有風,沒有雲,沒有自己,沒有人聽見,少年口中的小心翼翼,又已成習慣的呼喚。一切都是靜止無聲的,這一生,也會在無聲無息中度過?這多可怕,不要這樣,有什麼辦法可以不這樣少年的安辰,想不出辦法。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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