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若等了一天,幽終於踏著暮色走了進來。黑色的身影,就那樣冷冷地站著,四目相對,蘇吟若發現自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修長的手冷淡地遞過一張紙,幽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簽了。”蘇吟若接過來,白紙黑字上,離婚那樣的字眼,刺痛的不止是眼睛。倔強的公主咬著牙道:“你、休、想。”然後雙手用力,將那張紙撕成千百萬片。

那以後,是漫長的等待。幽基本是不回來了。蘇公主失了往日的壯誌豪情,偶爾也做一些她一向不屑的,臨窗觀雨的事情。

這天晚上,雨下疏狂。蘇公主一個人呆呆地俯在床上,看著床頭的鬧鍾,突然又壯誌淩雲,靠,我蘇吟若怎麼能這樣坐以待斃,難不成還要成為怨婦?

於是床上的人一咕嚕爬將起來,拔幽的電話,提示關機。出門另外買了一張卡,再撥,通了竟然。蘇咬咬牙,按捺著性子道:“你在哪裏?”

那邊幽的聲音卻是淡淡的嘲諷:“我在哪裏,需要向你報告嗎?”然後自然地掛掉了電話。

銀灰色的保時捷穿梭在車河,蘇公主隔著霓虹看夜色,竟然覺得前路渺茫。

車,駛過流花公園的時候,突然減速,耳邊有呼呼的風聲。車外的人,披著古怪的黑鬥篷,麵目猙獰,目光慘碧。

“星君,日君他們……應該已經得手了吧?讓天階截住可就糟了。”

“哼,堂堂日月魔君,還怕對付不了一隻五千年的狐妖麼?”

“那倒是。這個怎麼辦?天階不聞不問,貌似不怎麼那個她呢。”指骨敲擊著車頂的聲音讓吟若縮了縮身體。的ec

“蠢驢!天階娶了她!”

幾個聲音同時震驚:“娶了她?他竟然娶了她?!”

吟若醒來的時候,被施了禁錮,站在捋雲塔的頂層。看著頂樓上,夕魅被綁在另一邊。

一身黑色披風的幽,抱著綠芒綻放的闊背劍,站在虛空,神色冷洌。

塔上一個黑色鬥篷的家夥一臉戲謔,一隻手指著白裙的夕魅,一隻手指著青衣的吟若:“天階,我很期待,你會救哪一個?”

幽聽若未聞,隻是不動聲色地估量。

那個聲音叫喧得猖狂:“天階,魔神史上傳說你最擅長的是速度和力量。現在,我們試一下吧……”

黑色鬥篷裏的手一揮,兩個女子,從塔身的左右兩邊墜落。幽蓄勢而發的一瞬,蹁若驚鴻,白衣的夕魅落入懷中的時候,黑色身影去勢不竭,那一刻,眾人皆驚。

塔頂的男子一聲大喝,眾魔這才反應過來,刹那間飛矢如雨。幽的去勢,止在接住一隻箭的刹那。如雨的箭上,竟然塗滿足以毒殺三界神魔的至毒——萬年赤寒龍血株!

幽護著懷中的夕魅,飛身而下,去勢遠勝箭雨。然半空中,夕魅強行衝破禁錮,一口血湧出來,卻艱難開口:“幽!”

幽隨著她的指尖望去,那一抹青色的身影無助地墜落,重重擊打在捋雲塔青色的石階上,然後沿石階滾落,留下一路刺目的紅色,觸目驚心。

那個嬌驕傲慢的公主,倔強地抿著唇,漆黑的眸子被一片血色淹沒,在滿地血泊中,安詳得像個沉睡的天使。

幽放開夕魅,站在那兒,數萬年的存活,生死早已經看得很淡了。修長的手,握緊綠芒暴漲的劍柄,那一刻,幽在天階心裏低低地道:“她死了不是更好麼?我怎麼會為她的死憤怒?我隻是不準任何人挑釁我的尊嚴,一個男人的尊嚴,如此而已。”

“怎麼?憤怒了?終於肯跟我交手了麼?”塔頂的男子笑意更狂,一手拔劍,一手掐劍訣,對於這個魔神中的神話,和那出手一擊的速度,這個狂傲的季航魔神,也是心中暗驚,不敢小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