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

展昭笑了笑,神色溫和道:“唐先生所言絲毫不差,先生出身唐門,劍術自然非所擅長,展某不願以此相欺。倘若是以暗器相較,展昭甘拜下風,袖手認輸就好,你我之間也就不必再戰。”

“沒想到南俠也是位有趣之人。”唐珊仰首,竹笠微抬,漠然的冷眸裏也似有些笑意,他道:“所以你我今日之戰,不比暗器,不鬥劍法,隻以此物決勝負。”他說著自胸`前襟摸索,以雙指挾出件事物,在展昭麵前一遞,沉聲道:“就是此物——箋紙。”

“箋紙?”展昭訝然,微笑問道:“唐先生素有書生之名,莫非是要與展某比試寫字不成?”

“故弄玄虛!”白玉堂冷哼一聲,神色間已有不耐,“既要比武,何不痛痛快快!”

唐珊手挾箋紙,聲調淡淡地道:“你我今日,就以此為戰,此紙落地之前,若得完璧而奪,就算勝出。倘若箋紙破裂,則以負論;其間足若沾地,亦算負論,不知南俠以為如何?”

“好!”展昭慨然應允,他話音方才出口,唐珊倏然出手,震腕一揚,將箋紙向天際拋出!

箋紙之輕薄,將其拋出實屬不易,但唐珊真力灌注,那薄薄箋紙竟如利刃一般,倏然直衝天際!

箋紙如箭,衝至極處,陡然止歇!

那箋紙所蘊真力耗盡,半空稍頓片刻,繼而如風中殘羽,飄飄蕩蕩,緩緩拂落下來。

同時間,兩道身影一閃,如驚鳥驟起,颼地衝天而起!

唐門碎寒山步的輕功身法,唐圓圓亦曾施展過,確是盈動飄忽,頗有獨到之處,連白玉堂都未曾發覺。

但唐珊既為唐門之首,輕功之高妙,更在唐圓圓之上,淡若飄鴻,虛若浮雲,渾然全不著力。

瑟瑟風中,隻見唐珊衣衫飛展,悄然無聲,不意間手指一挾,已將箋紙擷在手中!

“糟糕!”白玉堂暗叫一聲,心中有些憂急,輕功乃唐珊之所長,被他搶得先機,再要反奪隻怕不易。

箋紙輕輕,挾在唐珊指間,卻不知怎地,突然卻覺掌心一麻,指尖微鬆,那箋紙頓如落葉般飄了出去!

展昭竟是在他挾住箋紙的刹那間,屈起一指,不偏不倚地叩中他手腕的脈門處!

唐珊微微一震,卻見展昭藍影如燕,靈動迅捷自身邊掠過,輕輕巧巧將箋紙夾在手中。

半空忽掠起一道急風,唐珊灰衫一卷,纏向展昭手腕之處,兩指橫插,直奪箋紙而去!

展昭微笑,陡一揚手,竟在此星馳電掣般的瞬間,將箋紙重又拋向半空!

薄薄箋紙再度衝天而起,展昭和唐珊卻勁力已竭,衝力已衰,幾乎同時身形墜落!

“小心!”唐圓圓看得心驚,脫口呼出,隻是大師兄和展昭相較,她卻不知該幫誰才好。

他們事先已有約定,此番比試倘若以足沾地,便算是輸了。

眼看離地不過三尺,唐珊深吸一口氣,陡然橫飛出去,足尖在道旁枯樹輕輕一點,身形絲毫未頓,向上疾衝而起!

唐珊衝至極頂,那箋紙力衰才剛剛向下飄落,唐珊橫指一夾,將那箋紙再次挾在之間。

倏然之間,唐珊卻覺一道勁風自背後飛攫而至,恰如紫電穿雲,流星橫掠,雖不若唐家碎寒山步之飄忽,但迅捷淩厲卻猶在其上!

唐珊稍許一怔,正當他全神以待,將飛落的箋紙夾在指間之際,展昭竟迅逾閃電般,自他的背後襲來!

南俠展昭名動江湖的燕子飛,果然非徒有虛名,展昭墜落間在何處以借力,他竟全然未能察覺。

展昭淩空拔起,身形一晃,倏然出手,在不及眨眼的瞬息間,已將唐珊指間的箋紙取走!

唐珊變而不驚,連想也沒想,瞬間反手成鉤,在半空中橫奪展昭的咽喉而去。

展昭身在半空,唯有出手招架,唐珊搶攻如狂風驟雨,箋紙在兩人手中幾個來回,又再次被震飛出去!

展昭和唐珊在半空中相搏數十招,都已力竭,再要交手下去,就隻有同時落地而已。

陡然間,兩人不約而同抬眸,匆匆互望一眼,連瞬也不瞬,幾乎同時遽然出手!

拳影交錯,迅疾如電!這輕薄如葉的箋紙,被兩人同時夾在指間!

唐圓圓瞪大眼睛,驚呼道:“大師兄!展大哥!——”

就在這一呼之間,兩人身形急沉下落,白玉堂亦忍不住,疾道:“貓兒!落地即算是輸!”

半空中,唐珊低垂的竹笠陡然一抬,展昭心中暗驚,忽覺一股真力,自箋紙那端急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