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要晚一點才能回來,你先做功課吧,他晚上回來說不定要檢查。”顧憶湄開玩笑道。莉婭吐了吐舌頭,她最怕邢櫟陽檢查她功課了,趕忙從背包裏拿出課本,認真開始做作業。

見顧憶湄低頭刺繡,莉婭有不懂的地方就指著書本上的文字問顧太太,顧太太戴上老花鏡,像老師一樣講給她聽,莉婭非常聰明,一說就通。

晚上,邢櫟陽回來後,一邊掛衣服,一邊看著顧憶湄。她正背對著他打電話,不知道對方是誰,跟她有說有笑。

邢櫟陽悄悄走過去,低頭摟住顧憶湄,吻她雪白的後頸。顧憶湄感覺到他,忙道:“改天再聊,我老公回來了。”

邢櫟陽等她掛斷了電話才問,“是誰?”

“馮珍妮,跟我說她下個月結婚,問我有沒有空回去參加婚禮,我說我去不了,懷孕了,老公把我關在家裏,不讓我出門。”顧憶湄笑著說。

邢櫟陽手指在她腦袋上輕輕彈一下,“不去好,到時候把禮金給她就行,我聽人家說懷孕頭三個月是最危險的,等你過了這三個月,你想去哪兒我都不幹涉你。”

顧憶湄道:“她還說了一個事兒,關於擎天的,你要不要聽?”“我已經知道了。”邢櫟陽淡淡地挑著嘴角。

顧憶湄想想也是,憑他的消息網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尤其是羅鯤鵬的消息,必然會有人第一時間通知他。

“警方已經就譚屹墜樓案傳訊他配合調查,擎天涉及到幾宗非法交易,證監會也派了調查組入駐擎天,櫟陽,你的危機在逐漸消除。”顧憶湄對馮珍妮告訴她的這個消息高興了半天。

邢櫟陽搖了搖頭,“司法程序沒你想得那麼簡單,尤其是經濟案,經常一拖兩三年,擎天攤子那麼大,想徹查不是那麼容易,羅鯤鵬也不會束手待斃,過幾天,我可能要回一趟鷺島,江海天那邊有些事情找我。”

“你不會有危險吧?”

“不會,你放心。順便我可以幫你把禮金和禮物帶給馮珍妮,對了,她跟誰結婚?”

“月代頭啊,你還不知道吧,他現在是網站副總裁了,年薪好幾百萬,馮珍妮說他是績優股,雖然醜了點,人還算靠譜。”

邢櫟陽一陣笑,“你應該感到慶幸,我不僅有錢,長得還帥。”顧憶湄鄙視地瞅他一眼,“你怎麼這麼不謙虛呢?”

邢櫟陽撫摸她腹部,笑道:“我要給我兒子好胎教,有本事的人用不著太謙虛,將來我兒子一定很聰明能幹。”

顧憶湄靠在他懷裏,不用說什麼話,兩人靜靜相守,就是最美的時光。

邢櫟陽回到鷺島當天,剛從機場出來就接到一通陌生來電,號碼顯示是鷺島本地,江海天方麵已經派車來接他,因此他猶豫了片刻才接聽。

“阿陽,是我。”羅鯤鵬略顯蒼老的聲音從手機那邊傳來。邢櫟陽震驚不已,自從他在泰國出事,這還是羅鯤鵬頭一回主動聯係他。

遲疑片刻,他還是叫了一聲,“羅叔——”

“聽說你回鷺島,能來見我一麵嗎?”羅鯤鵬沒有客套,直接說明來意。

邢櫟陽看了一眼江海天派來的車,司機正望著他,對他遲遲不上車,似乎有些不耐煩,思忖兩秒鍾,他說:“好。我這就過去。”

打電話給江海天,他推說還有些事才能過去,打發走司機,另外打了一輛車去羅家。

羅家別墅外觀氣派依舊,但是已經不見了往日的歡笑聲,在羅鯤鵬的安排下,羅太太帶著寶寶回了瑞士,偌大的家裏隻剩幾個幫傭和羅鯤鵬本人。

書房裏,邢櫟陽推門進去,看到羅鯤鵬坐在巨大的辦公桌後,頭發已經全白了,臉上皺紋橫生,他蒼老衰敗的麵容令邢櫟陽心驚。

“你來了,坐吧!”羅鯤鵬的態度很溫和。

半年來,這是他和養子第一次見麵,縱然其間多少恩怨情仇,見了麵,依然忍不住一陣唏噓。邢櫟陽事業順利、家庭和美,臉上寫滿了意氣風發,而羅鯤鵬的表情,要複雜得多。

“你還記不記得,就是在這間書房裏,你跟我說,隻要資助你讀法學院,你就為我做事,永遠也不背叛我。”羅鯤鵬看著邢櫟陽的目光漸漸銳利起來。

邢櫟陽的目光冷下來,“我記得,羅叔,你對我的恩,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仇也不會忘!”羅鯤鵬的臉上多了點笑意,但透著詭異。

“投靠你,是為了生存,背叛,同樣是為了生存。你教過我,一個人如果不能像狼一樣生存,就隻能狗一樣活著。誰撕碎我的生活,我就給以同樣的回報。”邢櫟陽不卑不亢,表明立場。

羅鯤鵬帶著點欣賞地看著他,“好小子,你比羅震更像我兒子,可惜,我沒有機會再教你,你已經長大了。”

“是你們把我想得太複雜了,認定我以退為進要奪擎天的權,其實我真的隻是想過正常的生活,娶妻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