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入官場 第一章 重回1984
沐風坐在自己的陋室之中,這間二十多平米的房子是他現在的棲身之所,這還是自己剛參加工作不久因為表現不錯單位老領導分給他的老式筒子樓,這一住就是二十多年,現在這單位的老筒子樓就隻有他一個本單位的人還在住著,其他的房間都被一些北漂一族占據。
每天沒日沒夜的吉他聲,唱歌聲,呻吟聲攪得他根本無法好好休息,不過用不了多久這裏就得拆遷了,沐風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不過這一切和他再也沒有關係了,以他的工資,想在這北京城買上一套房子,不要說五環以外,就是跑到通州買房都是想都不敢想的,工作二十多年淪落到這個下場,沐風隻有深深的歎息和無盡的自責。
一間十平米左右的客廳擺上一個長條沙發就占了一半,裏麵靠窗子的地方放著一張老式辦公桌,桌上放著一盞台燈和差不多占了半張桌子的書籍,桌子下麵同樣塞滿了書籍,隻是留下兩個可以放腿的位置,整個房間除了書桌以外,其他的地方都是十分淩亂,一看就是沒有女主人的樣子。
沐風在好多年前曾經有過一位女友,兩人在一起六七年了,可是有一天這位女友卻突然將東西全部搬走,臨走的時候哭著對沐風說她不小了,想要一個安定的家。
沐風並沒有挽留,也沒有說話,他知道以他的情況這個條件是很難完成的,女朋友的腳步聲在筒子樓的樓道中響起,漸漸走遠,沐風起身來到窗前,卻看見樓下停著一張藍鳥轎車,一位身穿夾克的男子站在車前,將女朋友的東西放到車後,沐風知道,那人是女朋友單位一位處長家的兒子,開著一家不小的公司。
沐風當時流淚了,在女朋友轉身上車的時候,他縮回了身子,躲在簾子後麵,透過那薄紗製成的簾子,他看到了女朋友上車前看向沐風站立的窗子,眼中流露出不舍,最後在那男人催促下才上車,當車子冒著白煙絕塵而去,消失在小院的一角時,沐風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那一夜從不喝酒的沐風喝了個伶仃大醉,聽鄰居說,沐風罵了一晚上的人,可是嘴裏重複著隻罵一句髒話“王八蛋”。
從那以後沐風再也沒有找過女朋友也沒有在喝過一次酒,一直到現在快臨近五十歲,整個人就像瘋了一樣除了工作還是工作,每個月的工資一發就留下一半,剩下的一半寄回遠在邊遠農村體弱多病的老母親,自己的父親就是為供養自己上大學而積勞成疾,舍不得吃,有病也舍不得看,到自己參加工作兩年後就去世了,沐風的心中一輩子都在記恨自己,記恨著這件事情,當初自己剛剛參加工作,手上也沒有什麼錢,這一點家裏的人都知道,自己寫信回去詢問要不要彙錢的時候,父母的回信總是說不用,家裏有錢,自己也沒有在意,直到天人永別。
沐風二十二歲從國家地質大學畢業就留在燕京,分配到國家礦產資源勘探所,在三十多歲的時候就當上了副工程師,可是老領導一退休,沐風的職務再也沒有動過直到現在,這都沒有什麼,可是今天他卻發現,這一年多來深入大西北羅布泊勘察,好不容易發現一處稀土礦脈,回到京城交上報告不久後,卻被羅布泊當地的一位朋友打電話來告知,沐風交代他留意的地方卻被當地政府賣給了日本人,還說是從事資源開發。
聽到這個消息,沐風去找領導理論,這稀土礦可是國家命脈,並且礦脈所在地極為偏僻,日本人怎麼會知道那裏,而且是自己交上報告沒多久日本人就去開發,過程當然是不歡而散,沐風當時說了句要向上反映的氣話,可是前不久,沐風卻被停職接受調查,理由是在外勘察時虛報住宿費騙取國家經費。
對於這個理由,沐風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去的都是荒山野嶺,大多都是在外野營,什麼時候虛報過住宿費,沐風也不爭辯,他相信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可是就在昨天單位開了歡送前任領導退休的歡送會以後,新領導一上台,沐風的停職就變成開除,沐風根本不敢相信,上門理論,結果連單位大門都進不去就被趕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