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臣靜靜聽著，過程不發一言，但是在陸湘讀完這首詩的時候，突然開口：“陸湘，我以前，對你不好！”
是啊，是挺不好。
總之陸湘從他身上沒有感受到一點點的溫情和愛意，他把所有的溫情和愛意都留給了溫馨，為她忙前忙後，跑動跑西。
“都已經過去了，還說這些說什麼？”陸湘聲音淡淡的，過去的記憶曾經斷層了，所以那些愛恨如今看來也沒有太過於強烈，她那沉睡的四年早已經將過去的記憶塵封了不少起來。
“你以前是不是很討厭我？”
陸湘看著慕修臣，放下書：“還好，你知道的，我沉睡了四年，有些記憶都是斷片兒的，前後不是很能聯係的上，所以，也沒有很討厭，不過你跟我搶女兒的時候，我還是挺討厭的。”
慕修臣沉默了。
陸湘替他將枕頭扶好：“醫生說你以後會靠輪椅，所以，你有需要，我會一直照顧你的。”
這句話不輕不重，但是卻表明了陸湘的心思，她說會照顧他，慕修臣聽了之後，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起伏，他忽然感覺到一陣前所未有的酸澀和難過。
這種酸澀一直持續到了天黑的時候，慕修臣睜著眼睛，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難過。
如果沒有發生這次的事情，陸湘會和祁玨走到一起，會組建一個新的家庭，而這件事情之後，他硬生生擠了進來，破壞了事情原本的發展軌跡。
從傅珩的口中他得知祁玨有意退出回避了這段感情，但是這樣就能代表他能夠真的擁有陸湘嗎，他現在這個樣子，要拖著陸湘一輩子，更何況她還是那麼的年輕。
這一夜，慕修臣徹底失眠了。
…………
時間進入九月的時候，綿綿還是選擇了公立小學，因為離家裏比較近，她沒有去國際學校，但是景行去了國際學校，兩人暑假的時候還在一起學習畫畫，景行送了一幅畫給她。
綿綿擇校的事情都是楚瓷在操作的，陸湘那段時間狀態不好都不能下床。
一直到十月份的時候，都是楚瓷送綿綿去上學。甚至第一次家長會也是楚瓷去的。
十月的時候，陸湘恢複的差不多了，她白天上班工作，自己的工作室賞析班時間也比較自由，一有空就會去醫院照顧慕修臣。
兩個人之間相處也是淡淡的安靜的，褪去了年少時候的張揚，兩個人已經逐漸成熟穩重了許多。
金秋十月，天氣特備好，陽光沒有夏天那麼強烈，也沒有冬天的那麼灰暗，陸湘來的時候正好是周六，護士正準備帶慕修臣去樓下散散步，陸湘見了，就自己推著慕修臣在樓下散步去了。
慕修臣躺在病房躺了兩個月，皮膚白的不像話，陸湘還是貼心地給他抹了一層防曬，生怕那點陽光把他給曬傷了，慕修臣笑了笑：“至於嗎？”
“還是抹點好，不然紫外線強烈，曬傷就不劃算了。”
慕修臣消瘦了不少，黑色休閑褲穿在身上空蕩蕩的，他有時候黑夜裏麵摸到自己的雙腿，那種絕望的感覺便會無邊無際蔓延開來。
他脾氣很差，經常發火，搞得那些小護士戰戰兢兢，每次來都跟要上刑場一樣，所以他們特別盼望陸湘能夠來，因為慕修臣脾氣再差，也不會對著陸湘發脾氣的。
醫院樓下的桂花開了，香氣沁人心脾，陸湘穿著白色的T恤黑色長褲，她推著慕修臣走到桂花樹下，然後摘了一朵桂花遞到慕修臣的手裏麵，“聞一聞，香不香？”
“很香！”
陸湘抿唇笑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忽然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笑了笑：“我這樣好像有點沒素質？”
“還好沒人看見，不然要罰款。”
“哈哈哈！”陸湘輕輕笑了起來：“我們去那邊吧，那邊的花很多，也很像。”
那邊有一排一排的桂花樹，慕修臣拿了手機，然後讓陸湘站在樹下，給她拍了一張照片。她笑得很燦爛，看起來宛若二八年華。
慕修臣翻開手機，那是一張六年前照片，她在雪地裏麵，旁邊是一個模樣不是很好看的雪人，但是她笑得是真的好看啊，明眸皓齒，肌膚如雪。
雖然麵容有所改變，但是那些神態還是隱隱和當年沒有區別，陸湘走過來看著他手機中的照片，目光漸漸沉寂下去，但是還是笑著問：“你說我現在跟以前哪個好看！”
頓了頓又補充道：“不準說都好看！”
慕修臣伸出手，想要觸碰她的臉頰，但是還是在半空中停下了，他笑得溫柔：“你把我的答案否定了，該讓我怎麼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