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瓷抬眼望了望他,最後還是坐到了沙發上。
飯菜是熱的,傅珩還特意端了上來。
楚瓷想著人都已經做到了這種份上,再拒絕她也過意不去。
傅珩夾了一塊魚肉放到她的碗裏:“清蒸的鱸魚,沒刺。”
楚瓷咬了一口,放下筷子,剛想說話,就被男人打斷:“吃飯。”
這男人向來霸道的可以,楚瓷將嘴裏的話咽了下去,開始默默吃飯,吃了一半,她實在是沒胃口了:“我真吃不下了。”
傅珩又將一碗湯給她盛好,遞到她的麵前:“喝點湯。”
楚瓷終於有些憋不住:“我真是不懂。”
“不懂什麼,嗯?”
傅珩抬起來,眼眸裏有暗流湧動:“不懂就喝湯。”
楚瓷,“……”
這都什麼跟什麼?
她抬起手摁了一下太陽穴:“明天我帶孩子搬出去。”
傅珩隻是輕輕笑了笑:”今天回來的時候,綿綿問我疼不疼,說給我吹吹就不疼了,她很乖。“
對於傅珩的答非所問,楚瓷也是很無力。
傅珩唇邊笑意不減:“都說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這話不假,等我老了有這麼一個可心的女兒也是挺好的,不至於那麼孤獨。”
見楚瓷沒說話,傅珩繼續道:“不過我覺得她長得和你不是很像。”
楚瓷淡定道:“都說了是我領養的,你不信。”
她喝了一口湯:“之前檢查不是說我不孕,你忘了嗎?”
“也是。”
傅珩神色依舊很淡很淡:“不過你在美國那邊住院生產記錄是怎麼回事?”
涼薄的嗓音沒有太多情緒:“你前後矛盾的地方太多了。”
楚瓷的神色也沒有太多的變化,她笑眯眯地道:“因為我從一開始就想要設個圈套騙你,看你上不上鉤。”
她笑,可是眼裏麵沒有半分笑意:“欲情故縱,聽過吧,這個你應該比我更懂。”
說完楚瓷輕輕歎了一口氣:“可是有人總是不安好心,非要把事實揭露出來。”
傅珩低下臉來,輕輕笑了:“事實,楚瓷,敢不敢再驗一次DNA?”
楚瓷有幾秒沒說話。
傅珩喝了一口湯:“之前有人拿了DNA鑒定書給我看,不過我給扔了,不過現在看你好像對此也沒什麼反應,我倒是很好奇。”
楚瓷低垂著眉目,就聽到帶著笑意的嗓音從她的頭頂響起:“對了,今天修臣來跟我說了一些很久之前的事情,還說他其實還有個女兒,隻可惜……”
後麵的話他沒說了。
楚瓷有一瞬間的窒息,忍不住抬頭看他。
但是傅珩一臉淡定與鎮靜。
楚瓷深深呼吸了一口氣:“你想說什麼?”
傅珩慢慢悠悠開口:“那兩個孩子跟我有緣,我很喜歡他們。”
一句話說完,停頓了幾秒:“楚瓷,我不想和你爭奪撫養權,鬧得難堪。”
楚瓷頓時怒了:“不是你的孩子,你怎麼和我爭。”
“那也會有人和你爭。”
“傅珩!”
“我在!”
楚瓷摁住了自己眉心,覺得自己還真是少了點火候,真是無論如何都鬥不過傅珩,她還以為這四年了自己長進了了。
最後她沉沉歎息了一下:“你何必呢?”
“何必?”傅珩重複了這兩個字,忽然笑了:“我愛你,信麼?”
這跟男人基本不怎麼說愛字,僅有的幾次,也因為時間過於久遠,楚瓷有些記憶模糊了。
現在在這種平平淡淡的場合說出這三個字,楚瓷明顯是愣住了。
三十歲的人了,不是那種二十歲的小青年,很多時候,說話都是經過慎重考慮的。
“愛?”楚瓷輕輕咀嚼著這兩個字:“有多愛,能做任何事?”
“我說可以,可你總是不相信?”
也許是年紀大了,情話已經不那麼動聽了,很多事情不是愛不愛就能解決的。
楚瓷摁了摁眉心:“我不想為難你,我知道有些事情你做不到,我不勉強你,你也不要勉強我。”
“我不勉強你。”傅珩語調很淡:“你如果願意這樣下去,我是沒意見,但是你要是執意離開我的話,我可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麼?”
“威脅我?”
“算麼?”
說話的時候,他唇角掛著淡淡的笑容,在燈光下有一種溫潤的錯覺。
楚瓷站起身來:“今晚我一個人睡,您自便!”
傅珩默不作聲將東西收了下去。
等到書房的時候,他給程源打了個電話:“有辦法查當年陸湘在美國醫院的記錄嗎,嗯,查一下,看看是不是雙生子。”
沉吟了一會兒,傅珩又說:“另外,幫我鑒定一下知硯和瑾書的DNA,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