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冰涼,語氣淡然:“這是傅珩他最後一次幫你,以後他不會再幫你了。”
楚暄握緊了拳頭,剛想說話,就被楚瓷打斷了:“好好讀書,別做傻事,你現在一無所有,明白嗎?”
“我……”楚暄張了張嘴,又發出一個音節:“你……”
“我……”楚瓷笑了笑,轉移了話題:“不要擔心,他總有辦法的。”
她站在那裏,目光有些飄忽不定,直到身後傳來女孩帶著啜泣的聲音:“楚暄!”
楚瓷回頭一看,看到的盛明歡站在不遠處,身後跟著帶她來的警察。
她眉頭一皺。
隨即盛明歡走上前來,看到楚瓷的時候眼神有些躲閃,似乎是很愧疚。
楚瓷目光繞過她,最後對著楚暄笑了笑:“我先回去了。”
她轉過身離開的盛明歡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角。
楚瓷怔了一下,側首看著她那欲言又止的神情,頓時明白了。
在外麵的休息室坐了大概有半個小時,她才看盛明歡出來。
“楚瓷姐!”她推門進來,聲音怯懦的喊了楚瓷一聲,然後低著頭說:“對不起?”
楚瓷沒表態,從沙發上站起來,隔了那麼點距離看著她說:“道歉不用了。”她垂下的眉目有淡淡的疲倦:“這件事情你也是受害者。”
盛明歡咬著唇,走過來一點說:“我會去求我爸爸和還有大哥的,他們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楚瓷唇角勾著淡淡的冷笑:“我已經警告過楚暄,不讓他再去打擾你了。”
她的話已經很委婉了。
看著盛明歡一下子呆滯的神色,她一字一句:“楚暄家庭很普通,比不上盛家有權有勢有地位,他隻想過普通人的日子,就這樣。我不想讓他跟你們家有太多的牽連和接觸了。”
通過這件事情,她也知道盛家有多涼薄多無情。
上位者身居高位,自然心也比一般人更硬更冷一點,隻要是觸及到自身利益的,通常都會選擇明哲保身。
楚瓷可以理解,但是並不代表就能夠接收和喜歡。
盛明歡的眼淚又快要掉了出來,她拉著楚瓷的袖子:“這次我不好,我以後不會這麼任性了。”
楚瓷心裏麵積聚了一層又一層的怒火,她閉了閉眼睛,拚命壓住了:“他這次再怎麼說也是為了救你,但是你們盛家的做法實在太令人寒心了,你如果真有愧疚,以後就不要再找楚暄了好不好?”
她作為姐姐,弟弟被人這樣欺負了,怎麼會有不生氣的道理。
“多的話我也不說了。”她低著頭看盛明歡:“你還這麼小,未來會更精彩,他隻不過是你人生路途中一絲點綴而已,不必過於執著。”
說完,楚瓷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糾纏,對你倆都好。”
楚瓷離開警察局之後,沿著來時的路走回了酒店。
酒店門口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樹,她在樹下的長椅上坐著,撐著腦袋不知道想什麼。
不一會兒,包裏麵的手機就響了,她拿起來一看,是傅珩打過來的。
“我回酒店了,你在哪?”
“我也回了。”那邊男人的聲音清清淡淡:“你在樹下坐著幹什麼?”
楚瓷一愣,隨即抬起頭來,看到掐了手機朝她走過來的男人。
他一身黑色的休閑款西裝,氣質卓絕,身姿挺拔地走到她麵前,俯下身,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剛從警察局回來?”
“嗯!”楚瓷的臉上說不出的疲倦:“楚暄有可能被放出來嗎?”
“還在談!”
“哦!”楚瓷雙手撐著臉:“如果談不攏的話不要太勉強了。”
她也知道楚暄這次惹到的是誰,想要徹底談好肯定會費很大的勁。
從椅子上站起來,她看著男人英挺的五官輪廓,說:“你做的也夠多了,我很感激你。”
傅珩的薄唇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嗯?”
他伸出手將她的一縷頭發撩至耳後,兩人的身影在路燈和月光的映襯下,交疊在一起。
“楚暄得罪的人勢力有多大我也知道,就算最後他要還是做幾年牢,我也不會有怨言的。”
“你倒是想得很開。”傅珩的唇角依舊維持著那一個淡淡的弧度:“怕我辦不到還是怕我太累。”
“不是啊!”她的嗓音輕柔,散開在夜風裏麵:“我是怕欠你太多。”
虧欠太多,那麼勢必就會有所愧疚,有所愧疚,那麼就會繼續糾纏。
雖然她現在已經分不清到底誰欠著誰了。
或許正因為是相互虧欠著,所以兩人的關係一直在膠著,無法徹底斬斷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