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車的聲音短促的響起,楚瓷還沒做好任何的心理準備,尖銳的摩擦聲,車子便猛然的停了下來。
要不是有安全帶,她都要懷疑自己會被突如其來的慣性拋出車外。
“你瘋了?”
男人側首淡淡看著她有煞白的臉蛋,薄唇噙著諷刺的弧度,“不用說這麼多沒用的,就說你答不答應。”
楚瓷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就算慕修臣想要我朋友的命我也不去管嗎?”
“他不會的。”
這麼多年,他對慕修臣還是有點了解的。
如果他真是想要知道陸湘的下落,江行的確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他也就頂多用江行來威脅陸湘,逼她現身而已,不會真的要了江行的命。
“但是他會用江行來威脅陸湘。”楚瓷看得很清楚,想得也很透徹:“他會傷害江行,我難道也不管?”
傅珩目光看著外麵已經漸漸黑了下來的城市夜景,溫淡開口:“有些事情做了,就要承擔後果。”
陸湘在離開之前,有沒有想過江行會遇到什麼危險呢。
而江行,又豈會不知道綁架溫馨,開槍射擊慕修臣,幫著陸湘跑路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但是即便想到了,他還是義無反顧去做了。
所以,就算最後落到慕修臣手裏被一頓折磨,江行心裏也不會後悔的。
傅珩側過來,盯著她的眼睛,聲音清冷透入骨髓:“你覺得他們會考慮不到後果,都是心甘情願的罷了!”
楚瓷幾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怎麼可以這麼冷血,這麼事不關己。
現在她終於明白了商場上那些傳聞都是從哪來的了,傅珩真是一個就算有人從他麵前跳樓都不會眨眼的男人。
楚瓷深深呼吸了一口氣,解開安全帶:“我要下車。”
他可以做到無動於衷,但是她做不到。
但是話音剛出口,她就被一陣大力摁在了椅背上,麵前落下男人英俊但是冷意十足的臉。
傅珩伸出手指托起她尖巧的下巴,指尖輕輕摩挲著光滑柔嫩的下頷肌膚。
他的手掌微涼,觸碰到他的肌膚,楚瓷隻覺得身子一顫。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擁進懷裏,大掌下滑,抬高纖細的頸項,強迫她仰起。
嘴唇已經被他的悍然覆住。
傅珩看著她的那雙黑白分明卻不帶半點感情的美麗眼睛,心底泛出一陣陣陰霾。
那個所謂的朋友不過就是陸家養的打手而已,值得她這麼盡心盡力耗費這麼大心思去幫忙?
楚瓷有些吃痛,滿麵潮紅,怏要喘不過氣來,她整個人被困在男人溫暖的懷中,掙脫不了,而且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舉動,就被這個洶湧的吻給吞噬掉了,不給她絲毫反抗和清醒的機會。
她忍不住掙紮,想要擺脫他的禁錮。
男人的舌尖貼著她的耳垂劃過,“不準動,信不信我在這裏把你辦了?”
楚瓷安靜了,不掙紮了。
不管這個男人是來真的還是隻是說說嚇她而已,反正她也反抗不過他,幹脆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唄。
最後輾轉在她唇瓣的炙熱消失,傅珩離開她的唇,重新發動引擎,將車子開了出去。
兩個人隨便選了一家餐廳吃飯。
整個過程中,楚瓷沒怎麼開口,也不點評這家菜色如何。
兩個人就這麼沉默不說話。
最後服務員端了一碗酒釀元宵上來,楚瓷才想起來今天是元宵節。
正月十五,老城區那邊現在可以看花燈。
吃完晚餐已經是八點多了,兩個人一前一後離開餐廳,在樓下的時候,楚瓷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彎了彎了唇角:“今晚月亮很美。”
傅珩也抬頭朝天空看過去,果然是一輪明月。
他也沒說話隻是掏出手機給她拍了一張照。
那天她就穿著駝色的呢大衣,肅靜的黑發披散在肩頭,仰起的側臉弧度精致優美。
而這張圖在他手機裏麵保存了很久很久。
…………
傅珩開車載她回家之後,就上書房去了。
楚瓷坐在沙發的客廳上看了一會兒元宵晚會,等到看得差不多了已經是十一點了,她從沙發上站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開水,就上樓準備洗澡睡覺。
她在樓梯上的時候就在想,如果她真得就這樣放手不管陸湘的事情,也不管江行的下落,她可以做到嗎?
一直走到二樓,她還是覺得自己無法做到。
既然讓她卷進來了,那麼她就無法徹底袖手旁觀。
書房的燈亮著,傅珩應該還在裏麵辦公,楚瓷在書房門外站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了進臥室。
擱在褲子口袋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沈慕白的短信。
楚瓷坐在沙發上,逐字逐句讀完了他的短信,不由得摁緊了眉心。
江行身份比較特殊,一直以來用的都是化名,在道上混的人,通常都不願意讓別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所以查起來有點困難,而且慕修臣那邊也不是容易查到的。
“沒關係的,如果實在查不到我再想其他辦法好了。”
然後她點了發送,之後又刪除了這條短信。
之後她想了想,將手機摁了關機,扔到沙發上走進了浴室。
從浴室裏洗完澡出來,楚瓷便看見穿著家居常服的男人站在那裏給自己倒水,她別過臉沒有看他,抿了抿唇,準備把他當空氣。
因為她一直睡靠窗的那一側,所以必須繞過床尾走過去,然而傅珩恰好站在中間,要過去就必須經過他的身邊。
傅珩放下水杯,看著她低頭垂眸朝自己走來,眼角餘光都沒有給他一個。
吵架麼,不是聲嘶力竭的相互傷害,就是冷戰。
看誰能熬得過。
擦肩而過的瞬間,傅珩原本是沒有什麼想法的,但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沐浴乳的清新的香氣以及那種心裏那種說不說的別扭和惱怒,讓他瞬間伸出手,直接將楚瓷拽到了自己的懷裏麵。
沒有防備的身體突然失去平衡,楚瓷尖叫一聲,然後雙手撐在他的胸膛上:“傅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