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伯娘死的清晨,沒有風,色卻暗沉。
我已經走到伯娘門口,抬頭望,是還未消散的青煙,心也顯有低沉。
房頂上的灰瓦掛著露珠,時不時的滴落兩顆在地上,沒有聲音。
我推開門,首先進入眼簾的是方院,黃白的冥旗在煙霧中比較顯眼,再往是黑漆棺材,神龕上是伯娘生的黑白照片,裏麵的白熾燈照棺材發亮。
一陣清風而過,撲麵而來的是錢紙和香的味,還不衝鼻。
二哥亂而蓬鬆頭發,揉著有惺忪的睡的眼睛我走來。
“早!現在沒人,先廚房裏麵烤火。”
我回應了一聲,便徑院走。
他的方院呈“日”字,院是茅廁和馬廄,為場地的緣故,廚房被安排在院。
他養了一大黑狗,大黑狗和我們熟,見我來,是轉頭瞥了瞥,轉過頭閉上眼睛。
院的紙香味蓋過了廚房裏的味,我雙手交叉在肚,這是春末,已經沒冷了。
廚房裏有個火爐子,爐子大,上麵蓋著黑乎乎的炭煤。對了,他的炭煤也在這院,就是黑狗睡著的麵。
我處望著廚房裏的東西,又望了望黑狗,今的黑狗不太,以往我們來,會我們搖著尾巴,伸懶腰。
可能是為有喪的緣故,狗也不精神來。
二哥打著哈欠,從院方穿過堂屋而來,自伯娘生病,他就沒睡過覺,這一晚是他守夜。
他我遞了一支煙,
“哥們來,我就睡覺了,們要在這裏幫忙著。”
我點了點頭,望黑狗,
“今的狗有點不啊!沒精神。”
二哥順著我的眼光望黑狗,
“的,昨晚上就這樣了,這時候也顧不上。”
說著還打了一個哈欠,我望了望他,讓他睡覺,我先幫他著。
關於喪我們從小耳濡目染的,有一個人守夜,無非就是怕長燈滅了,要添煤油,我要著燈,不讓燈滅就可以。
可能是為是親戚,又可能我已經成年,以麵對死亡這種,不覺可怕。
他點上煙,了時間,嘴裏嘟噥著,
“才六點過,也行,幫我著,有煤礦上叫我就行,我先睡一會兒。”
我點頭,就和他走到大門口,他交,
“記一要長燈,他暫時沒。”
我點頭,這時一個黑影我們這個方走來,不一下靠近我們。
“哥~”,二哥說著,從口袋裏拿出煙。
“拔顧,們咋子?”拔顧是二哥的名字,我們幾個是從小就一玩到大的堂兄弟。
二哥說況,一邊往煤礦方,說了句,
“麻煩們了哈,哥!”
哥讓他快休息,我們二人就走堂屋。了長燈裏麵的油,添了一點,就又往廚房。
黑狗又轉頭了我們,再轉頭回,轉頭的時候,刹間,我似乎到的眼睛裏麵暗紅,又變空洞啥也沒有。
“這狗?有奇怪。”
我對哥說,哥說了句,“不!”我半疑半惑的就跟著哥走進廚房。
他找了一條凳子,我們兩個坐在凳子上,東說了一,西說了一,就逐漸亮了來,親戚一一進門,往麵來。
我奶奶先到,到廚房見我們倆,打了一下招呼,就出了,我哥和大嫂他們也開始床洗漱。
“塗夢,這個狗有點不對勁嘛!”
夢哥走過黑狗邊,叫著黑狗的名字,
“像真的,叫不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