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娘卻變成一個三尺來長的黑炭頭,隻有腳上的一隻鞋還是好的。
柳怡見今晚的雷聲不離屋頂的上空,就以為這又是龍要抓嗎?她揭了蒙在頭上的被單,看窗口,感覺有火紅的一個球撞窗而入,又有蛇一樣的白光從外麵直來到她的身邊。
她叫大姐,大姐,大姐沒有出聲。恍忽中,她覺得龍將劉羽倩抓走了,覺得這一夜龍全來到了牡丹城,抓走了顏銘,抓走了唐棠……柳怡哇的一聲大叫起來。
這叫聲在晚上十分恐怖,劉羽倩跑出臥室將客廳的燈拉亮,見柳怡赤裸裸地已爬到廳裏,直跟她說:“龍抓人了,龍要抓人了!”
劉羽倩抱住她道:“你也是高中生,雷擊了人是靜電導引的原因,怎麼是龍抓人了呢?”
柳怡臉上這才有了血色,心裏雖然害怕,卻不好意思說不知。
劉羽倩說:“你過來跟我睡吧。”
柳怡脫了衣服和劉羽倩睡在了一個床上。劉羽倩沒有睡著,她摸了摸柳怡的身子,覺得光滑而富有彈性,便說:“柳怡,你的皮膚真好。”
柳怡經她這一摩挲,也麻酥酥發癢,兩人又說了一些話兒。後來說:“睡吧。”就都睡了。
也許是柳怡前半夜沒睡好,已是疲倦之極,這一覺就睡得很香。
似乎在夢裏,也似乎並不是夢吧,柳怡迷迷糊糊聽見了一種聲響,這聲響十分奇怪,長聲地呻吟,短聲地哼唧,而絕沒有痛苦的味兒,且後來聲響忽緊忽緩,忽高忽低,有時急促如馬蹄過街、雨行沙灘,有時悠然像老牛犁動水田、小貓舔吃糨糊。
不知怎麼,在這聲響中竟渾身酥軟,先是覺得兩條胳膊沒有了,再是兩隻腿也沒有了,最後什麼也沒有,隻是心在激烈跳動,一直往上飛,往上飛,飛到雲上,卻嗡地一頭栽下來就醒了。
醒後柳怡渾身乏困,一身大汗,奇怪剛才是那麼舒服?!
倏忽覺得下邊有些涼,用手去探,竟濕漉漉一片,就趕忙用單子來擦,同時也聽見劉羽倩在床上也哼哼不已。
她叫道:“大姐,大姐,你做噩夢了嗎?”
劉羽倩就醒了,在黑暗中睜大了眼,茫然地躺了一會兒,突然一臉羞愧,說:“沒有,柳怡,你沒有睡著?”
柳怡說:“睡著了,我好像聽到一種響聲,好奇怪的,聽了倒像過電似的。”
劉羽倩說:“我也似乎聽到過。”就都疑惑不解。
劉羽倩說:“多半是做夢。”
柳怡說:“夢做到一塊兒了。”
劉羽倩又問:“柳月,你醒來早,聽見我剛才在夢中說胡話了嗎?”
柳怡說:“你隻是哼哼,我怕你在噩夢裏受驚,才叫了你的。”
劉羽倩說:“沒事的,哪裏就是噩夢了,你睡吧!”卻爬起來上廁所去了。
柳怡也想去廁所,去了,見劉羽倩換了內褲泡在水盆裏,柳怡立即明白她和自己一樣。
第二天晚上八點五十,賈銘世趕到八號樓,聽見有人叫賈處長。
他回頭一看,就見宋天傑和孟軻已在大廳一角的沙發上坐著了,旁邊還有個女子,穿一套牛仔服,身段嫋娜如水,柔媚如柳。
他們三位站了起來,賈銘世就同他們一一握手。同女子握手時,宋天傑介紹說:“這是電視台的名記者戴眉。”
賈銘世口上哦了聲。招呼大家先坐,就掏出手機同方昱海聯係。
方昱海說他們這會兒還在應酬,快完了,馬上就到。
賈銘世就同宋天傑說話,問了些近況。宋天傑顯得謙卑,一五一十說給賈銘世聽。
賈銘世那樣子卻不知是不是專心在聽,隻是口上間或唔那麼一聲。
這時,孟軻將賈銘世拍了一下,拉他到一邊說話。兩人就走到另一個角落。
孟軻很難為情的樣子,說:“沒想到他們會跟了來。”
賈銘世說:“來了就算了吧。”
兩人正說著,就見四輛轎車在外麵停了下來。賈銘世看清了前麵那輛正是向市長的車,就忙站到門口的一側迎著,禁不住屏住了呼吸。
方昱海先從前麵出來,開了後麵車門,向市長才慢慢地鑽了出來。後麵每輛車都鑽出一個男人,挨次隨在向市長後麵,自然形成了隊形。
方昱海走在最後麵。司機們有的在車裏沒出來,有的進大廳裏休息。
向市長昂著頭,目不斜視,卻仍看見了賈銘世,伸手同他淡淡握了下,繼續朝前走。
賈銘世就原地站著,望著後邊的方昱海笑。其他的人見向市長同賈銘世握了手,也就同他頷首而笑。
賈銘世不認得他們,也隻同他們笑笑。方昱海過來說聲上去吧,就拉著賈銘世同他一道走。
賈銘世回頭見孟軻他們三位早已站了起來,他就往身後壓壓手,示意他們在這裏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