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官文卷 第十章 柳怡(2 / 2)

柳怡說:“好姐姐,我比不得來的客人,之所以趕著今日來,就是知道人多,需要幹活的,要不我憑什麼來熱鬧?!”

劉羽倩說:“那也歇歇氣呀!”賈銘世就領了柳怡認識這些常來的客人,又參觀房子。

柳怡瞧著客廳挺大的,正麵牆上是主人手書的“上帝無言”四字,用黑邊玻璃框裝掛著,心想這字耐人嚼味,覺得處長家到底不同凡響。

靠門裏牆上立了四頁鳳翔雕花屏風,屏風前是一張港式橢圓形黑木桌,兩邊各有兩把高靠背黑木椅。字牌下邊,擺有一排意大利真皮轉角沙發。南邊有一個黑色的四層音響櫃,旁邊是一個玻璃鋼矮架。上邊是電視機,下邊是錄放機。電視機用一塊淺色淡花紗中苫了,旁邊站著一個黑色凸肚的耀州瓷瓶,插偌大的二束塑料花,熱熱鬧鬧,隻襯得黑與白的牆壁和家具莊重典雅。

柳怡感歎,有知識的人家畢竟趣味高,哪裏會像照管孩子的那家滿屋子花花綠綠的俗氣。

客廳往南是兩個房間,一個是主人的臥室,地上鋪有米黃色全毛地毯,兩張單人席夢思軟床,各自床邊一個床頭矮櫃。靠正牆是一麵壁的古銅色組合櫃,臨窗又是一排低櫃,玫瑰色的真絲絨窗簾拖地。兩張床的中間牆上是一巨幅結婚照,而門後卻有一個精致的玻璃鏡框,裝著一張美人魚的彩畫。柳怡感興趣的是夫婦的臥室怎麼是兩張小床,一雙眼睛就疑惑地看著賈銘世。

賈銘世知道她的意思,說:“這床能分能合的。”柳怡就咯咯地笑。這一笑,書房裏的二女就跑出來,柳怡窘得滿臉通紅。

賈銘世介紹了,方夫人一把拉了柳怡到書房,直盯盯看著,說:“這哪裏是保姆,來了個公主嘛!”問:“是哪裏人?”

柳怡說:“陽縣人。”方夫人說:“我知道,那裏有兩句活:‘清澗的石板瓦窯堡的炭,西鄉的女子荊山的漢,’妹妹一定是西鄉人!”

柳怡點了頭說:“姐姐真有知識!”方夫人說:“有知識的是你家主人哩,你瞧瞧人家這書房!”

柳怡扭頭看起來,這間房子並不大,除了窗子和門外,凡是有牆的地方都是頂了天花板高的書架。上兩層擺滿了高高低低粗粗細細的古董。下七層全是書,沒有玻璃暗扣扇門,花花綠綠反倒好看。窗簾嚴拉,窗前是特大的一張書桌,桌中間有一尊主人的銅頭雕像。靠門邊的書架下是一方桌,上邊堆滿了筆墨紙硯,桌下是一隻青花大瓷缸,裏邊插實了長短書畫卷軸,屋子中間,沙發前麵,卻是一張民間小炕桌,木料尚好,工藝考究,桌上是一塊粗糙的城磚,磚上是一隻厚重的青銅大香爐。爐旁立一尊唐代侍女,雲髻高聳,麵容紅潤,風目娥眉,體態豐滿,穿紅窄短衫,淡紫披巾,雙手交於腹前,一張俊臉上欲笑未笑,未笑含笑。

柳怡一看見這唐侍女就樂了,說:“她好像在動哩!”

賈銘世立即興奮了,說:“你的感覺這麼好,立即就看出來了!”便點了一柱香在香爐,爐孔裏升起三股細煙上長,一直到了屋頂如白雲翻飛,說:“現在再看看。”

眾人都叫道:“越看她越是飄飄然向你來了哩!”方夫人就說:“這真是緣分,你們看看這唐侍女像不像柳怡?眉眼簡直是照著柳怡捏的!”柳怡看了,也覺得酷像,說了句:“是我照著人家生的吧!”說罷倒羞起來。

賈銘世說:“我平日你和你大姐在家,得空就可以來書房看看書的。”方夫人說:“喲,你這書房是皇帝的金鑾殿,凡人不得進來,今日我也是沾了孟嫂的光方坐了這半天,她一來倒給這麼大的優待了!”

賈銘世臉也紅了,說:“柳怡從此是我家人嘛!”

方夫人越發抓住不放,說:“喲喲,說得好親熱的,你家人了?!”走過去,附在賈銘世耳邊悄聲說:“請的是保姆,可不是你娶得小妾,你別犯錯誤啊!”

賈銘世大窘,麵赤如炭。柳怡並沒有聽見他們耳語了什麼,卻明白一定與自己有關而羞了主人,就說:“讓我靜下心來看書,我可是坐不住的。每日進來打掃衛生,看看這些書就夠了。”門外卻有人在說:“原來妹妹是愛書並不是喜歡讀書呀!”

眾人回頭看去,書房門口站著的是一位美豔少婦,少婦身後是周平和一中年男子,笑容可掬的,提了一包禮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