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別!”賈銘世擺擺手,道:“報告就不要將我寫上去了,這案子都是你和公安局的同誌日以繼夜的辛苦偵破,才得以真相大白,我不過是他們迫於壓力自首的目擊證人,根本談不上什麼功勞。”
“啊?”伊刀有些傻眼,但他在基層打滾十幾年,馬上明白了賈銘世的意思,這種敏感案子顯然賈銘世不想再牽涉到其中。隻是這功勞可就全歸自己了,要知道這件案子市裏可是相當重視,如果真的算在自己頭上那對自己的前途可是有莫大的幫助。
“成了,我該走了,下麵的事你看著辦吧。”賈銘世用力拍了拍伊刀肩膀。
伊刀看著麵前這位年紀輕輕的局長,看著他淡定從容的微笑,那一股子佩服從心窩裏直向外翻騰,自己像他這麼大年紀哪有這種功夫?就算現在的自己,隻怕也做不到他這份榮辱不驚,這位年輕的局長可不是池中之物啊!
“賈局長,我算是服了您了!”在賈銘世出門口的瞬間,伊刀喊出了這句語帶雙關的話,賈銘世沒有停步,隻是舉起手搖了搖,留給伊刀一個偉岸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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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賈銘世在寬大馬路上轉悠著,剛巧肚子有點餓,想起臨湖居的糕點不錯,就走了過去。
晚上的人不多,隻有三四桌客人,不過賈銘世愕然發現角落裏的桌子上,嫵媚的老板娘正笑孜孜陪著一個胖子喝酒,那胖子喝得滿臉通紅,晃悠悠站起來,顯然已經吃飽喝足,臨走前還用手在老板娘胳膊上扭了一把,大笑道:“齊潔,我走了!”老板娘隻是笑罵了一句,儼然在和他打情罵俏。
賈銘世倒沒想到她原來不是什麼正派人,皺了皺眉頭,靠窗戶坐下,剛剛坐好,一陣沁人心脾的香風飄過,老板娘已經踩著高跟鞋“蹬蹬蹬”走到了桌前,毫不客氣的坐下,嬌笑道:“晚上也出來玩嘛?不去上晚自習?”
賈銘世心裏對她有一絲厭惡,臉上卻不會表露出來,隻是淡淡道:“沒課。”
“哦?你是哪的學生?一中還是二中的,他們都應該有晚自習啊?說,是不是你貪玩!”老板娘齊潔顯然有些酒意,精致的臉蛋紅撲撲的,說話也有些隨便,仿佛和賈銘世有多深厚的交情一樣。
賈銘世隨口道:“一中的。”拿起單子準備點東西吃。
“一中的……看不出還是高材生啊……我弟弟也是你這般大,可……可沒你命好……”齊潔低下了頭,聲音也漸漸低了下去,唐逸正奇怪,卻發現一滴淚水從她的臉上打著旋滴到桌子上,唐逸一怔,心說這怎麼話兒說的,好好的哭什麼?
“你……你是不是看不起我?”齊潔抬起了豔麗的臉龐,紅紅的眼睛盯著賈銘世。
賈銘世倒想不到女人天生這麼敏感,不過自己看不看得起她又有什麼關係?兩人還沒熟悉到自己的看法可以影響她心情的關係吧?
“算了,不和你說了,今天的賬單算我的!”齊潔見賈銘世半天沒動靜,歎口氣站起身,走了出去。
賈銘世要了東西吃得正香,卻聽旁邊吧台一男一女兩個服務生議論起來:“剛才那個胖子就是三子他哥吧?聽說是公安局的。”
“是啊,老板娘弟弟的案子據說很嚴重,唉,看來老板娘這朵花要逃不過那混蛋的手心了!”說著話的是男服務生,說話時咬牙切齒的。
“不會吧?老板娘真會去作他的情婦?這……這還有王法嗎?”女服務生一臉不敢相信。
賈銘世聽得清楚,心裏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堵得慌,這個社會有太多的不公平,卻不是自己一己之力能改變的。
將最後一個餅塞進嘴裏,卻已經感覺食之無味,賈銘世結賬,出了小飯店,望著稀落的星空,賈銘世心情有些低落,歎口氣向回家的路上走去,剛走沒幾步,突然聽到旁邊牆角路燈陰影造成的黑暗角落裏有女人低低的啜泣聲,賈銘世向跟前走了兩步,仔細看去,就見齊潔背對著自己,肩頭一陣陣抽動,顯然是在哭泣。
賈銘世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走過去,齊潔被腳步聲驚動,轉過身,昏暗的路燈下,可以看到她俏臉上滿是淚水,看到唐逸,齊潔忙抹去眼角的淚水,露出一絲笑容道:“吃好了?”
她梨花帶雨的嫵媚一笑,那分淒美分外動人,賈銘世突然覺得心裏被重重擊打了一下,一個念頭突然冒了出來,我要保護她!自己不能改變所有的不公平,但看得到的不公平為什麼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