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這……這是個誤會……”韓隊戰戰兢兢地說道,一動不敢動。
他太了解這些兵了,才不會去理會他是什麼人,隻要首長一聲令下,保管揍得他滿地找牙。還是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好。
“呶,就是那個家夥……”賈銘世指著躺在地上的閻治海,笑著說道:“據說是宏利縣縣委書記的兒子,橫行霸道,誣良為盜,硬說我是偷車賊。其實是居心不良。”
“抓起來!”孟青山毫不猶豫地喝令道。
“是!”
兩名如狼似虎的戰士大步上前,將死狗一般的閻治海拉了起來,也不去管他是不是昏迷不醒,隨手就將他的雙臂擰到了背後。
閻治海的雙臂本來就被賈銘世擰脫了臼,這麼一整,渾身劇痛,又悠悠醒了過來,睜著一雙血紅的醉眼,四處張望。
“你們幹什麼?還不放開老子?”
閻治海的酒還沒醒,壓根就看不出場中的情形已經完全不對了,兀自在那裏威,一邊叫喊一邊使勁掙紮,隻是他雙膀脫臼,無論如何掙紮,都使不上勁。而且越是掙紮,越是痛入心脾,額頭冷汗頃刻間流成了河,臉色慘白無血。
“讓他閉嘴!”孟青山冷冷喝道。
“是!”
一名戰士隨即伸出鐵鉗般的大手,鉗住了閻治海的下巴,閻治海張開嘴,嗬嗬地叫著,語不成聲。到了這當口,閻衙內也終於現,情形不妙,臉色又由慘白變成了鐵青。
“銘世,當時圍攻你的,還有那幾個?”孟青山問道。
賈銘世的眼神就往路政那幾個人臉上掃去。這些人早已一個個低垂著腦袋,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更別提與賈銘世的眼光相對了。一路興衝衝地追了下來,想著要好好出一口惡氣,再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一個結果。生怕被賈銘世認了出來。
被這些當兵的逮走了,哪還有好果子吃?
不幸的是,賈銘世的記憶很好,一一將幾個家夥都點了出來。
“都抓起來!”
孟青山毫不猶豫地一揮手,再次下了命令。
剛才在電話裏,時間緊急,顏雨落沒有說得十分仔細。但孟青山不是辦案人員,不需要太明白。他隻要清楚一點就行了——賈銘世是老首長的女婿!
這個理由比什麼都大。
老首長的愛婿,差點在宏利縣被人誣陷為偷車賊抓起來,那還了得?
“首長……長,這真的是誤會……”
韓隊見了這個架勢,情知孟青山要將閻治海帶到部隊裏麵去,這事大條了。閻治海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人家揍得不省人事不說,還被押往部隊,可怎麼向閻書記交代?
“嗯!”孟青山舉手一抬,止住了韓隊。
“我不管是不是誤會,總之這幾個人有問題。身為國家工作人員,平白無故的冤枉別人偷車,沒有任何憑據,這就是執法犯法。我知道,這個人是你們縣裏某個領導的子弟,但這不是他橫行霸道的理由。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們縣裏治不了他,我幫你們管管!帶走!”
幾名路政人員在烏黑的槍口之下,乖乖被押上了軍車。閻治海滿腹酒漿早已化作冷汗流出,看清楚了孟青山的軍銜,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再也不敢吭聲了。
身為官宦子弟,這點常識還是有的。
大校,是正師級軍官的基準軍銜。
“銘世,跟你的朋友,去孟叔叔那裏坐坐吧?”
處理了閻治海等人,孟青山轉向賈銘世,笑著說道。
“好,應該是拜訪孟叔叔的。也有好幾年不曾聆聽孟叔叔的教誨了。”賈銘世恭謹地答道。
孟青山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好,好,年輕人不驕不躁,處事冷靜,果然是將門虎子,名不虛傳。”
當下賈銘世上了車,在四台軍車前後護衛之下,絕塵而去。
韓隊等人望著車隊揚起的滾滾的煙塵,滿臉苦笑。
部隊駐地離這兒並不遠,有軍車開道,所有車輛紛紛避讓,車行甚,不過二十來分鍾就到了一處嚴整肅穆的軍營之前。
孟青山吩咐中校,將閻治海等人押往禁閉室看管起來。
“孟叔叔!”賈銘世叫了一聲。
“怎麼?”孟青山征詢地望著他。
賈銘世低聲說道:“那個閻治海,被我收拾得不善,您讓他去看看醫生,不要弄出人命來。”
孟青山微微一笑,說道:“嗯,好,年輕人明大體識進退,不愧是賈老的孫子,了不起。”
其實賈銘世不說這話,孟青山也會這麼做的。但賈銘世主動提出來,自然又不一樣了。這幾句誇獎之詞,倒是自內心。
不一刻,士兵們都回了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