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華珍是政法委的工作人員,公眾場合與賈書記一起出席倒也沒什麼。
但今天這個聚會卻是很私人性質的,怎麼賈書記也將範華珍帶過來了?
年輕英俊的市委政法委書記本來就已經備受矚目,再加上青春靚麗的辦公室副主任,就算平日裏沒事,也是大夥八卦的好題材。
在這種關鍵時刻賈書記怎麼如此大意?
賈書記今天的裝扮很隨意,灰白色的範思哲休閑裝,黃色的運動鞋,顯得非常的陽光帥氣,任誰也難以將這樣一個年輕人和新安人民口中的“除惡英雄”聯係起來。
範華珍倒是落落大方,笑著和薛皓辰等人打招呼。
望著範華珍神采飛揚的俏臉,再看看賈銘世假模假式的笑容,彭立輝眼裏閃過一抹難言的怒意。
“賈書記,薛局,各位領導請!”沈文龍熱情相邀。
這邊正熱鬧,一台毫不起眼的二手桑塔納開進了停車場。
同樣毫不起眼的王國熙與何瑩從車裏下來,隨在賈銘世等人身後,進入酒店。
是賈銘世通知他們的。
賈銘世倒不覺得今天來酒店吃飯會有什麼危險。
諒必沈文龍也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通知王何二人過來,主要是讓他們也出來溜達溜達,好好吃個飯。
悶在家裏久了也不是個事。
賈書記大駕光臨,酒店方麵自然做了最周全的安排。
沈文龍親自引領賈銘世等人,去往最高檔的大包廂。
走進包廂,隻見中央圓桌上已經擺滿了各式菜肴,林林總總的,怕不有二三十個菜,豐盛異常。
“賈書記,請,知道賈書記今天要來我這小店,我就自作主張一回了,請書記見諒。”沈文龍熱情邀請賈銘世在主位就坐。
範華珍不待相邀,自然而然地坐在了賈銘世身邊,似乎很是理所當然。
一般來說,幹部們赴宴,縱算是下班時間,私人聚會,對於座次也是十分講究的,尊卑上下,一點都亂不得。
數千年傳統形成的“國粹”可不是那麼好改的。
不過誰也不覺得範華珍僭越。
她原本不該出現在這個宴全上,但既然出現了,就應該坐在賈銘世身邊。
惟其如此,才是“合理”的。
眼下國門漸開,西風東漸,一些保守的觀念也正在轉變之中,領導幹部身邊出現漂亮女子,早已是司空見慣的現象。
更不用說賈銘世和範華珍的年齡基本相當了。
很多出現在領導幹部身邊的年輕靚女,基本都是“下一代”,甚至有“下兩代”的。
賈銘世望了一眼滿桌的酒菜,笑著說道:“沈總,這麼多菜,是不是太多了點,吃不完啊。”
沈文龍連忙說道:“書記是頭一回光顧我這小店,我有點心急了,緊著獻寶呢。就怕不合書記的口味。咱們新安的菜式和首都的菜式,怕是略有不同。”
沈文龍盡管身材高大,不輸於賈銘世,但說話卻是一套一套的,頗為“斯文”。
如果不是熟知他的底細,隻怕也沒幾個人會將他和新安最大的流氓團夥頭子聯係起來。
賈銘世哈哈一笑,說道:“沈總客氣了。我雖然是首都人,不過一直是在湖西工作,算起來很有些年頭了,早已經是個地道的湖西人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們湖西菜就是重油重味,比較辣,不習慣的人確實吃起來很費力,但習慣之後倒是能夠吃得酣暢淋漓。”
陳平強笑道:“沈總這話不錯,湖西菜就是大老爺們吃的,確實吃得過癮。”
原本陳平強很不待見沈文龍,隻想拔槍將他拿下。不過眼見得書記都“折節下交”,與沈文龍相談甚歡,陳支隊長也就隻能強壓怒火,虛與委蛇了。
沈文龍笑哈哈地說道:“對對對,陳支隊說得太對了。早就聽說陳支隊是一條好漢,我一直都想和陳支隊好好喝一回酒,今天總算是找到機會了。”
陳平強笑道:“沈總過獎了,好漢不敢當。咱們搞公安的就是苦命。不像沈總啊,大老板,腰纏萬貫,這日子過得可真是滋潤。”
“嗬嗬,陳支隊謙虛了,在賈書記麵前,我哪裏敢充大老板。賈書記的夫人那才是真正的大老板,我沈文龍就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嗬嗬……”
賈銘世笑道:“娶個大老板老婆也有不方便的地方。除非有一天我調到江口去工作,不然這個兩地分居的問題總是不好解決。”
“嗬嗬,是這樣,所以蘇東坡說,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這世界上,本來就難有十全十美的事情。賈書記要是看得起我沈文龍,今後就常來我這小店坐坐,別的事我幫不了,但是陪領導喝個酒,聊個天,還是能做到的。”
沈文龍笑著說道,眼神在範華珍臉上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