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逸飛和嫣兒就結婚了,去年年底他們生了一個女兒,大名叫趙嫣然,小名叫球球。周時被調去了禁毒處,歐隊帶領著刑偵支隊連破數起大案要案,風頭甚至已經超過了曾經的駱杉。

駱杉,好像從死的那一刻開始,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記憶裏,再沒有人當著沈千秋的麵提起過這個名字。

有天晚上白肆從學校趕來,看見沈千秋捏著個小酒盅坐在後院發呆。天氣漸漸熱了,六七月份的臨安,白天細雨連綿,晚上雨水停歇,坐在院子裏,守著個熱鍋子,就著兩盤冰涼沁爽的小菜,喝一點酒,品一盞茶,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可沈千秋坐著的背影顯得有點寂寞,白肆慢慢朝她走過去。

他畢業有一周左右的時間了,但一直忙著和人接洽擴大火鍋店的事,再加上前段時間白老爺子突發心髒病住院,著實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後來白老爺子病情穩定下來,沈千秋留在臨安看店,他則是兩個城市來回跑。沒幾天下來,人瘦了一圈,但人看起來卻比從前多了兩分穩重。

人總是要經曆一些東西才會長大,也要經曆一些東西才能看清身邊人的心。白肆以前覺得自己是了解沈千秋的,因為兩個人自小一起長大,對彼此知根知底,他有這個底氣,也有這份自信。可現在說起對沈千秋的了解,更多的是某種惺惺相惜的默契。知道她經曆過什麼,自己也正在經曆著一些東西,才真切體會到這些年她是怎麼一點點走過來的。

他走到沈千秋身後的時候,默默停住了腳步。過了幾秒,才從後麵輕輕把她抱住,摸了摸她的臉頰,問:“怎麼一個人在這吃東西,其他人呢?”

店裏很有幾個年輕得力的店員,李三川極會相人,

白肆把生意接手後又著意調教了一番,平日他忙於學業或者不在臨安的時候,也是對虧這幾個人把整間火鍋店撐了起來。

沈千秋早就認出了他的腳步聲,在他懷裏閉上眼,笑著說:“這段時間他們也挺累的,今天提早打烊,放他們回去鬆快鬆快。”

桌上點著固態酒精的鍋子,裏麵的酸菜粉絲汆白肉還熱著,另外兩道涼菜也是大廚的拿手菜。下雨天吃點熱湯,就一點酸辣開胃的涼菜,光看著就覺得蠻享受。

白肆去後廚拿了雙筷子,回到沈千秋身邊坐下,喝了半碗熱湯,接著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沈千秋見他這個樣子難免有點想笑,就摸了摸他的頭說:“怎麼,在那邊,爺爺沒讓廚房給你準備好吃的啊?”

白肆腮幫子塞得鼓鼓的,嚼了幾口咽下去,歎了口氣說:“可別提了,我媽之前一直挺安生的,這趟回去爺爺也休養得差不多了,她就提讓我回去接手生意的事兒。我今天純粹是從老宅後門逃出來的,行李都沒顧上拿。”

沈千秋看到他風塵仆仆的樣子,卻沒想到裏麵還有這樣的曲折,不禁也笑了:“她有這個想法倒不奇怪。”

白肆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撂下碗筷去拉她的手:“千秋你怎麼這麼狠心?一點都不心疼我……”

沈千秋似笑非笑地看他:“我這好吃好喝地供著,怎麼就不心疼你了?”

白肆攥著她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摩挲,指尖還在她掌心畫著小小的圈:“就是不心疼我。你明知道我媽那個意思,有你在這邊,還有這間店,我是不可能回平城接手生意的。”

沈千秋歎了口氣:“但阿姨總有一天會老的,唐氏那麼大的產業,她總不可能交給外人……”

白肆沉默了會兒,搖搖頭說:“我媽在意的不是這個。她今年還不到五十,以她的性格,也不甘心這麼早回家當太太。”

沈千秋琢磨了會兒說:“我知道了,你媽是覺得我們這個火鍋店的生意太不上台麵。”

白肆畢竟年紀輕輕,又是白家的幺兒,唐氏掌權者的獨子。這樣的身份跑來臨安陪她一起開火鍋店,就是個路人也會覺得白肆神經不太正常。

沈千秋將碗裏的菜挑了挑,歎口氣說:“其實我也覺得現在的生活怪沒意思的。”

白肆拿眼睛瞟她:“千秋,你是有什麼想法嗎?”他把凳子往她那邊挪了挪,兩手握住她的手說,“千秋,你想做什麼,想去什麼地方,說給我聽,我給你出出主意,沒準咱倆還能一塊幹呢!”

沈千秋瞥了他一眼,有點無奈。這件事在她大腦裏轉悠了有一段時間了,但真讓她當著白肆的麵攤開來說,還真有點沒麵子。“我也沒什麼特別的想法。就是覺得……過去這麼多年我都在當警察,突然閑下來那陣,我是覺得現在這樣的日子挺好的,可時間長了,也怪沒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