凋零的枯葉隨風飄舞,從破敗的柏油馬路上空旋轉飛過。
洛基的雙眼注視著躺在地上的黑子,嘴角的弧度不禁越扯越高,最後他忍不住咯咯大笑起來。他緩緩站起身來,陽光灑落在他的背上,正麵光線不足,無法看清他此時的臉色。
他腳步後退,縱身而起,一片紅霧砰的一聲在半空中爆炸開來!
冷風拂過,霧氣消弭,洛基的身影早已消失無蹤,隻留下淺空一片。
安子旭頭痛欲裂的醒來,他左搖右晃著身體走出了馬戲團。他一抬頭,一眼便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曲之魔音,此刻,晶瑩剔透的淚珠還在順著他的臉頰滑下,彙聚在他那微寬的下巴上,下巴底下的草地上一灘水漬清晰可見;八號和九號安靜的躺在地上,像死了一般,淺黃的臉頰毫無表情。
安子旭從他們中間穿過,來到馬路之上,他焦躁的轉著頭,很快便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黃琉瑰。
他快步的走到了黃琉瑰身前,用雙臂將她抱了起來。看著她脖子上的細長傷痕,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差一點,差一點她的大動脈就被割斷了,能活下來實屬僥幸!
安子旭在旁邊一輛還在冒著滾股濃煙的計程車中找到了暈厥的七號,將她從車內拉了出來。
黑子用手掌擋開灌木叢,他來到安子旭的身前,十指抓住他的褲腿,巧的腳掌蹬到了他的腿之上。他像一條滑溜溜的泥鰍,輕鬆利落的爬到了安子旭的背上,展開雙臂攬住他的脖子。
安子旭用手掌拍了拍七號臉頰,七號緩緩睜開了眼皮,她的雙眼黯淡無光,他開口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也不是很清楚。”七號用手指揉著刺痛的頭,臉上的痛苦表情清晰可見,“我隻記得洛基的匕首已經貼到了琉瑰姐的脖子上,但是,一道青色的光芒射穿了他的手,將他阻止了下來。接著便是一道強烈的風暴,計程車飛了出去,我接著就暈了。”
“青色的光芒?強烈的風暴?”
安子旭聽得雲裏霧裏,他問道,“那洛基呢?他去哪裏了?”
“不知道。”
七號的回答讓安子旭的心忐忑不安。
“他離開了。”黑子未睜開眼睛,他奶聲奶氣的道。
“離開了?”安子旭斜瞥著背上的黑子,麵頰緊繃,他還想問些問題,但黑子將頭深深地埋了起來,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中,安子旭到嘴邊的話硬是咽了回去。
冷風徐徐,安子旭感受到了黑子那冷的發顫的身體,道:“曲之魔音他們沒什麼大礙。姐既然沒事我就先離開了。”
安子旭抱著黃琉瑰騰空而起,他的腳尖落到了樹幹之上,幾個縱躍便淡出了七號的視野。
“洛基,傳中的惡作劇之神。實力果然深不可測!”
七號忍著痛苦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她的右腳尖在地上滑動,逞強的走到了草地之上。她將八號和九號拍醒,輾轉來到了曲之魔音的身前,她單膝跪地,冰冷的手掌在他的臉頰上輕拍著。
拍了良久,曲之魔音的淚水始終未能終止,她疑惑的將手指貼到了他的下巴上,她緩緩將曲之魔音的頭托了起來。
曲之魔音的雙眼哀傷悲痛,但顏色黑白分明,他早已從虛幻的回憶中擺脫出來,但他的悲傷太過綿長,到現在依舊未能完全消散。
七號伸出右臂,將曲之魔音攬在了懷中,聽著他輕輕的抽噎聲,緩緩閉上了眼球。
八號和九號靜靜的站立著,她們相視一眼,也是哀傷的閉上了眼睛。
安子旭將黃琉瑰放到了套房的沙發之上,他拿來消毒藥劑和幹淨的紗布幫她消毒包紮。
荊棘花臉上的擔憂漸漸消散,麵色轉而微冷,她拂了拂手,安子旭背著黑子和頂霸一起退出了套房。
荊棘花緘默不語,套房中安靜的一根針掉落在地上都能清晰的聽到。
時針在鍾麵上劃過兩個大的刻度,黃琉瑰緩緩睜開了眼皮。
“為什麼?”荊棘花麵色冰冷的問道,“為什麼要去撿那個娃娃?那麼簡單的陷阱都看不穿嗎?”
黃琉瑰臉上毫無表情,輕聲道:“對不起。”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麼的擔心?為了救你,我可是連老命都差點賠進去了。”
黃琉瑰瞳子灰暗,低語道:“對不起。”
“你隻會對不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