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女仆的悲慘生活
起來,快起來!
誰在叫?腰好痛,誰在踢她?搞什麼嘛?她是人哎,不是球,不能踢著玩的不知道嗎?真是一點常識都沒有。
她睜開惺忪的眼,洛熙,不,是駱寒大大的臉出現在她的麵前,她剛發現,駱寒的臉,好醜,那麼黑,那麼陌生,超級不喜歡!
可那張臉更不喜歡她,臉的主人更加用力的踢她,緊接著被子被扯掉了,一雙大手伸過來,拉著她的頭發,就提 了起來。
“你給我記清楚,沈落落,從今天起,你是我,駱寒王爺的女仆,你要任我奴役,任我使喚,隨叫隨到!聽見了沒有?”
駱寒的臉還真是凶惡,安小朵不明白,世上有那麼多好看的臉,洛熙為什麼非要用這張,那麼粗野,那麼普通,那麼沒有品味,一看就是個鄉野漢子,臉上還坑坑窪窪的,那是麻子嗎?唯一好看的,便是那雙眼睛,還是那麼黑幽深遂,象一口井 ,讓人沉淪,安小朵癡癡的看著,對洛熙的話充耳未聞,完全是一個花癡的最典型範本。
“沈落落!”
粗嘎 難聽的聲音幾乎震破了安小朵的耳膜,她這才回過神來。
什麼?剛才他說什麼?女仆?她為什麼要做他的女仆?
安小朵昂頭,表示不接受。
洛熙嘎嘎 的笑著,非常刺耳。
“看來,你還沒拎清自己的位置,好,跟我走,我會讓你,明白!”
洛熙沉聲說著,“來人,把這個女人打扮成世界上最難看的男人。”
一個五十餘歲的老婦人默默的出現在安小朵麵前。
“幹什麼?”安小朵心裏怕得很,這女人讓她無端的想起,衛娘。
婦人不睬她,“王爺,是永遠的變,還是暫時變一下?”
安小朵看著洛熙的嘴,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洛熙答得很慢,象一隻最壞的貓在耍弄一隻將死的最可憐的老鼠 。
安小朵覺得自己開始發抖,不要呀,她可不要變成象五福晉那樣鬼一般的人,天,還是男人,這是更大的酷刑吧?
洛熙終於說話了,“先,暫時的變一下,當然,以後要看她乖 不乖 嘍!”
安小朵差點癱倒,洛熙對她的反應滿意的笑了笑。
易完容出來,安小朵終於知道,什麼是世界上最難看的男人,她的嘴被那老婦人不知弄什麼東西給牢牢的固定住,張得大大的,象隻蛤蟆,不,是象隻一直在傻笑的蛤蟆,背馱得幾乎成了九十度,她必須弓著腰,相當費力的走路,五官就更是扭曲了,反正鼻子不在鼻子的位置,眼也不在眼的位置,天,整個就是一個雨果的悲慘世界裏的笑麵人呀!
洛熙對著這世上獨一無二的最醜的男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向那個老婦人豎起了大拇指。
然後,黑布重新又蒙上了眼睛,又是永遠的黑暗中的旅行,再出來,看到的地方,安小朵有些眼熟,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是,大牢!
她狐疑地看著洛熙,洛熙拍拍手,悠閑的邁了進去。
牢頭李如景看見洛熙,點頭哈腰的迎上來,也不知洛熙附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隻見他連連點頭,然後對安小朵招招手,“跟我來吧!隻許看,不許出聲,駱王爺交待了,如果你出聲,這裏麵的人,可就要受一次刑!”
安小朵聽到這裏,心裏更是七上八下,膽戰心驚的跟著李如景往裏走,直到看到監獄裏那幾張熟悉的麵孔,她的心痛得幾乎要停止呼吸。
那是沈落落的父母,還有,哥哥,沈子軒!
他們呆呆的坐在牢房的亂草堆裏,臉上身上微帶些血跡,顯然已被用過刑了。
安小朵衝動得想撲過去,李如景咳嗽 了聲。
她立即不敢再出聲,隻是拚命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這是這個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吧,不管她怎樣,他們永遠會記掛著她,哪怕知道她一意孤行,沈子軒還是一遍遍的來看她,兩年間,她已記不清,沈父沈母曾來過她的醫館多少次,每次來,總是滿臉牽掛,噓寒問暖,怕她凍著,怕她餓著,怕她不小心被人識破身份,可憐天下父母心,雖然安小朵不是他們真正的子女,可是,她也是為人子女,怎能不知父母的苦心,此時此刻 ,又怎能不為他們擔憂,不為他們揪心,痛哭失聲?
安小朵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抓住洛熙。
“你到底想怎樣?是你在謀害他們?是不是?”
“當然,是,”洛熙好整以暇的理理 衣服,“聽說,秋後問斬,算起來,這日子也快了!”
“他們有什麼罪?你給他們安上什麼罪名?”
“貽誤軍機,克扣軍餉,臨陣逃脫,還有,哦,通敵!”
“你?洛熙!你,你的心,真的被狗吃了!”
安小朵氣得直發抖,她終於知道,他早已不是之前的那個洛熙了,他是一個複仇的魔鬼,是醜陋凶惡的駱寒,卻再也不是洛熙了!
洛熙淡然一笑,“沈落落,這隻是開始!當然,如果你配合的話,他們,可以被放出來,苟 且偷生!畢竟,他們最大的錯,隻是生了你這麼一個壞女人,而已。”
“你要我怎樣配合?”
“我好象早上說過了,做我的女仆,任我奴役,多簡單,是吧?”
安小朵低下頭,飛快的說,“我答應你!”
“很好!”
“那我的親人,你什麼時候放他們出來?”
“我在那裏受了近一個月的罪,他們,得多一點吧,兩個月,怎麼樣?我很寬容了!”
“你?”安小朵看著那張屬於駱寒的臉,突然覺得絕望。
“不許討價還價,否則,我會讓他們死在那裏。”洛熙仍是那不陰不陽的腔調,安小朵挫敗的低下頭。
“希望你,說到做到。”
回了府,洛熙對安小朵說:“我渴了,女仆,去沏杯茶吧!”
安小朵應了聲,正要去,洛熙卻又說:“不過,我不喜歡廚房的人燒的水,你要親自燒,從明天起呢,你要每天早起去城外的清水泉運水!”
安小朵木然的點了點頭。
不就運水燒水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安小朵去廚房找了些柴火,又把茶壺細細的洗了一遍,然後,開始生火。
這火,怎麼那麼難生呀?隻冒煙,就是不著火,好不容易弄著了吧,安小朵放了一塊大木頭在裏頭,居然又給壓滅了,安小朵被嗆得直流眼淚。
煤氣灶,哪個好心人再穿越過來給她個煤氣灶,不行,電磁爐也行呀,嗚嗚,
安小朵這邊正幻想著呢,火苗一下子竄了出來,天,頭發著火了,安小朵連撲帶打,這才沒被燒死。
搗鼓了半天,總算聽見壺裏的水冒泡了,她拎下來,往洛熙的房裏去,洛熙正對著一把劍發呆,她找到了茶葉,沏好了,送到他身邊。
“洛王爺,請用茶!”
洛熙轉過身來,端起茶杯,打開蓋子,嗅了嗅,突然把一杯茶潑到了安小朵的臉上。
安小朵被燙得尖叫,洛熙怒吼,“沏杯茶,需要兩個時辰嗎?我最討厭這種花茶,你不知道嗎?”
那是剛燒開的水呀,安小朵隻覺臉上火辣辣的痛,她沉默著,洛熙把自己從裏到外的衣服全扯了下來。
“拿去洗,好好的衣服,被你弄髒了!”
他把衣服甩在安小朵的臉上,半裸著身子往床邊走,安小朵剛想出去洗,他又叫:“你是死人嗎,不會拿衣服來給我換,存心想凍死我嗎?”
安小朵籲出一口氣,把髒衣服放下,忙又去衣服給他換,這回長了個心眼,問:“洛王爺,你想穿哪一件?”
洛熙瞟他一眼,“白色的那件袍子。”
安小朵拿過來,他伸出手,安小朵輕輕的幫他穿上,又拿了條金色的帶子想給他係上,手剛掏過他的肋間,整個人又被他抱住了。
“你這個樣子真的好醜。”
洛熙嘟嚷著,用手去抹安小朵臉上的假麵,安小朵的臉本就被燙得發紅,這一抹,真是痛得要命。
“我自己來,洛王爺,求你了,讓我自己來。”她痛得快哭了。
洛熙放開她,她走到銅盆前,把臉上的顏料洗掉了,說:“洛王爺,我這就去幫你洗衣服。”、
說著,抱著衣服就想走。
“我有讓你走嗎?過來!”
安小朵咬咬牙,縮縮肩,慢慢的挪過去。
洛熙托起她的臉,細細的看了又看,說:“燙傷了,據說親一下會好,我幫你親一下!”
不由分說,他的舌頭就在上麵舔 起來,他的舌頭象貓一樣,有著倒刺似的,每舔 一下,安小朵就痛得一哆嗦 ,終於,酷刑結束了,洛熙推開她,冷冷的係上了腰帶。
安小朵抱著衣服抖抖索索的往外走,他真的變了,變成了一個超級大變態,安小朵突然前所未有的害怕起來,她不知道,這個惡魔王爺,還會有什麼可怕的法子來折磨她。
洗衣服倒是件簡單的事,安小朵細細的搓著,每一小塊汙漬都不放過,以免被那個變態王爺再找茬 修理她一頓 。
正洗著呢,洛熙房裏一個丫頭又抱著一堆衣服走過來。
“這是王爺幾個寵妾的衣服,王爺說,別人洗不幹淨,隻有你行,就勞煩你了!”
說完,把那大抱衣服一扔,走了。
天,寵妾的,她怎麼沒看到?是,她當然沒看到,這房子那麼大,她去過的地方,也就隻有洛熙的那個大居室和廚房了。
寵妾,哼,我砸死你,砸死你!
安小朵拿著砸衣服的棒子拚命的咬牙切齒的敲著,心中也不知是怒火還是醋火在熊熊燃燒著,一燒就燒得人頭暈,等停下來時,安小朵暗叫不好。
那個絲綢的衣服也太那個了吧,不過敲幾下,怎麼就出來個大洞呢?怎麼辦?這是誰的?哪個臭女人的?但願是個好脾氣的吧?
安小朵趕忙把衣服抖開,還好,洞也不大,得想辦法修補一下,但是,見鬼,她又不會女紅,怎麼辦?先不管了,先把衣服洗好再說吧。
這一大堆衣服,安小朵洗完已是日頭西斜,隻覺得腰酸背痛,剛想舒個懶腰,那個丫頭就催 命的趕過來。
“你,王爺餓了,要你去給他做點吃的。”
“啊?不是,我不會做呀?”
“喲,你不會做,你是千金小姐呀?”那個丫頭白了她一眼,轉身扭扭屁股又走了。
安小朵隻好又到廚房,廚子是個胖乎乎白淨淨的老頭子,那臉活像個發麵饅頭,他看她一眼,問:“什麼事呀?”
“給洛王爺做飯。”安小朵悶悶的答。
那老頭停下手中的活兒,打量了半天,說:“你的廚房在隔壁,跟我來吧。”
安小朵跟著他進了另一道門,老頭打開門,說:“就是這兒了,洛王爺說了,要你做四道好吃的菜,如果做不出來,或者不合他的胃口,你就不用回去了,在這裏跪一整夜。”
老頭說完微微歎息著,走了,安小朵在屋子裏溜達了一圈,登時眼都直了,有沒有搞錯?這叫廚房嗎?沒有油沒有鹽,她就是食神,也做不出四道好菜呀!
安小朵慌忙跑到隔壁,剛想問,那老頭倒先說了,“丫頭,沒有油,也沒有鹽,這是洛王爺特意吩咐拿走的。”
安小朵愣了一下,說:“那我跪吧!”
說完,默默的走開了,很明顯,不過是借這個理由讓她罰跪罷了,可是,怎麼需要,這麼曲折呢?直說不說得了?
看來,洛熙還真不是一般的變態,這是一隻複仇的貓,在好心情的耍弄將死的老鼠 吧?
安小朵回到那個小廚房,又溜達了一圈,自己的肚子咕咕的叫起來,天,居然快一天沒吃東西了?
就要算跪,也得有體力呀,不是讓我做飯嗎?哼,我做好了,給自己吃!
目光在灶台上搜尋一圈,雞蛋三兩隻,西紅柿三兩個,生菜幾顆,肉,不錯,居然還有肉,還有大腸,牆角歪著一隻南瓜,南瓜邊還有幾個奇形怪狀的瓜,然後,沒了。
壇子裏呢?
安小朵打開,黑黑的是醬油嗎?酸酸的肯定是醋,白白的粒子,剛才試過了,不是鹽,那是糖?嚐一下,還真甜!再打開一個罐 子,是糯米吧?
安小朵對著這些東西,開始發呆,可以煮雞蛋吃,可以把肉直接扔在水裏煮,放點醬油吃,然後再煮點南瓜粥吃,嘿嘿,太棒了!
說做就做,安小朵挽起袖子,舀 了瓢水,倒入鍋裏,正想開火燒,突然福至心靈,這幾樣東西,完全可以做四道好菜呀?不光好菜,還是這些變態的古代人沒見過的好菜呢?
她興致盎然的動手了。
她把肉剁碎,加了點醬油,拌了拌,然後用棍子一個勁兒把這些肉末往大腸裏麵搗,搗實了,放在一邊備用,然後又把那個大南瓜搬過來,削去皮,掏去瓤 ,又淘了點糯米在裏麵,又四處翻了翻,真是驚喜,居然翻出幾顆大紅棗,隨手也扔進去,然後,把削好的整個南瓜和那些灌 滿肉的大腸一起放在蒸屜 上,用草籠頭蓋好,架起木柴,開火了!
邊燒邊流口水,南瓜盅,漢堡包,嘿嘿,這可是安小朵在現代時,超喜歡吃的兩樣東西哦,隻可惜,南瓜盅裏,缺少黑米和葡萄幹,那個漢堡包裏,也沒有好吃的麵包來配,但是,配白饅頭,應該也還將就吧?
拚命加柴,蒸,一鍋蒸的感覺真好,當然,如果能把駱寒那樣的變態也放在裏麵蒸,隻怕是更解恨。
漸漸的,籠頭裏透出了又香又甜的氣味來,安小朵鼻子動了動,胃又咕咕的抗議了幾聲。
“別急,馬上讓你吃大餐!”
安小朵自言自語著,掀開鍋蓋,一陣香氣撲鼻,但見南瓜金黃,糯米雪白,棗通紅,真是讓人賞心悅目呀。
那個大腸呢?油汪汪的,一股讓人垂涏 三尺的肉香味直竄腦門,大腸成功變身成香腸嘍!
安小朵越做越起勁,索性又把三個蛋和西紅柿也拿出來。
做西紅柿炒蛋?
才不呢?沒有油,炒個鬼呀,但是,西紅柿跟雞蛋可以做一道非常美的菜哦,據說是清朝慈禧太後最喜歡的,踏雪尋梅
多有情調呀!
不就罰跪嘛,姐吃飽喝足養足精神了,使勁兒跪,嚇死你!
把鍋燒熱,倒油,暈,又忘了沒有油,但是壇 底還是能控出來一滴的,安小朵把壇 子屁股都翻過來,居然真的隻控出來一滴,她暗罵了一句,沒關係, 潤潤鍋就好了,把三個蛋打進去,煎熟,出鍋,用刀把蛋白改成梅花枝,再把西紅柿,切成梅花狀,灑上白糖,齊了,啥叫踏雪尋梅?這就是!
這都三道菜了吧?
第四道,太簡單了,安小朵直接把那奇怪的瓜拿過來,剁碎,又到那些料壇 裏扒了扒,這是什麼鬼東西,紅紅的,伸舌頭添 一下,甜的哎,她也不問三七二十一,把那些紅紅的粘稠的東西倒在碎的瓜上,這標準的水果沙拉呀,但是那粘粘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心裏有些小怕怕,又一想,這廚房裏反正沒有有毒的東西,有,也不是她的錯。
安小朵切了兩片饅頭,把香腸又切了點,夾上生菜,倒上那奇怪的紅色未知物,夾在一起,張口就咬。
香呀,好吃呀,肯得基也不過如此嘛!
安小朵自個坐在地上吃得美味香甜。
哪知剛咬了沒幾口,那老頭走了進來。
“咦,你怎麼自己先吃上了,不管做成什麼樣,先給洛王爺送去呀!他和幾位妃子正等著呢?”
安小朵被他一說,一急,差點噎死。
老頭看到她整的菜,眼都直了。
“這,這都是你做的?”
安小朵連連點頭。
老頭一聲驚歎。
“這雞蛋白作枝,西紅柿作花,這盤裏拚的是一枝梅花吧?這個,這個南瓜裏麵放上糯米,真是新奇呀?這個,這個是什麼?”
安小朵還沒來得及回答,洛熙丫環又在外麵鬼叫,安小朵隻好找個托盤,把菜裝上去。
胃一直在抗議,我要吃,我要吃。
可是,膝蓋也在抗議,我不想跪,我不想跪。
安小朵卻隻能聽大廚老頭的。
一路急走,到得另一處大院子,布置得更加富麗堂皇,洛熙正坐在一張超長的紅木桌頭,一手摟著一個美女在說笑話,桌邊更是聚了一堆各色美嬌娘。
他看見安小朵進來,招招手。
安小朵走過去,把自己做的那幾道菜,一一放在桌上。
洛熙眼又瞪圓 了,“這,這是什麼?”
那幾個美嬌娘卻鶯聲燕語著,直嚷嚷要吃。
洛熙擺擺手,“你來,先吃幾口。”
安小朵撇 嘴,怕我下毒呀?我還不舍得給你們吃呢?我本來是要喂給自己的胃的。
她得到指令,把那南瓜狠狠的夾了一大塊,放在嘴裏,又香又甜又綿,吃完意猶未盡,還想夾,洛熙說:“好了。”
他也夾起那南瓜來吃,吃了一口,看了安小朵一眼,又吃了一口,鶯鶯燕燕也忙夾著來吃,一到口,都直說好吃,紛紛來夾。
安小朵見他們吃得高興,剛想走開,洛熙卻說:“你,不能走,在這裏伺候著。”
她隻好又立在那裏,傻子似的看眼前的一群人放浪形骸 ,洛熙對著那幾個美女是又親又摸,寶貝 心肝的叫了一大堆,那些鶯鶯燕燕嬌笑著,撒著嬌,發著嗲 ,安小朵的雞皮疙瘩 掉了一地。
好不容易等他們鬧騰完了,安小朵腿也快站腫了,忙又把碗碟 撤了去,正想著去洗碗,洛熙又叫,“誰讓你走的,陪我們玩呀!”
安小朵真是要瘋了。
洛熙不懷好意的說:“我這個女仆呀,學青蛙叫最像了,你們想不想看?”
那些鶯燕自然是直嚷著要看。
洛熙走到安小朵身邊,嘿嘿的笑著,說:“學吧,學青蛙叫,學青蛙跳,你好像最喜歡玩這個遊戲吧,我多疼你呀!”
那些鶯燕們齊聲哄笑。
安小朵漲紅了臉,她站在那裏,目光漸漸變冷。
洛熙的臉也冷下來,他站在她的麵前,抓住她的肩。
好痛!
安小朵轉頭,看見他威脅的目光。
她蹲下來,手放在地上,無限屈辱的向前一跳,“呱呱呱。”
那些鶯燕們笑得快瘋掉了,一個個直往洛熙的懷裏撲。
安小朵木然的叫著,跳著,這時,一個女人突然把一隻香蕉向她扔了過來。
“青蛙,青蛙,幫我用嘴叨過來呀,快呀,”她拍著掌大笑。
安小朵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緩緩的站起來,渾身發抖。
洛熙毫不為意,“你覺得用嘴叼 一個香蕉與親人受一次刑相比,哪個更輕鬆一些呢?”
他輕鬆悠閑的吐出這句話,順便在身邊美人的嘴邊香了一下。
安小朵的淚湧了出來。
她緩緩的蹲下來,拚命咬著自己的唇,眼睛睜得大大的,想把自己的淚逼回去,可還是有一滴落在了自己手上.
她把嘴慢慢的向地麵那根香蕉伸去,那些女人的笑聲幾乎要刺破她的耳膜.
眼看她的嘴就要咬到那根香蕉時,洛熙突然站了起來.
“好了,本王玩夠了,你,去幫我燒一桶熱水,我要洗澡!”
他走到安小朵身邊,冷冷的說。
安小朵爬起來,踉踉蹌蹌的往外走,夜很黑,天很涼,她的渾身抖得厲害,幾乎忘了怎樣走路。
好不容易挨到了廚房,生火,燒水,熊熊的火燃了起來,她把臉湊向火光,任由淚水盡情流淌.
把水拎到洗澡的地方時,洛熙已經坐在那裏等著了.
安小朵氣喘籲籲的把水倒進去,試了試水溫,說:“可以了。”
洛熙伸開雙臂,顯然是要她伺候著脫衣服.
安小朵經過這一天的折磨,已然麻木,隻是機械的脫著他的衣服,目光呆滯,連看他一眼都覺得煩.
“你的嘴,在流血.”洛熙啞聲說著,伸手去碰她的唇.
安小朵不答也不躲,隻是垂眉斂目,像個木偶.
洛熙的手緩緩向下,托起她的臉.
安小朵的眼仍是向下垂著,她不想再看到他的臉,不管是洛熙的還是駱寒的,她統統不想看.
洛熙終於放開了手,滑進了熱水中.
他沒有再說話,安小朵更不想說話,一時間,隻聽見洛熙緩緩撩水的聲音,不多時,洛熙已洗好.
安小朵仍是保持那種木偶狀態,機械的幫他穿衣服,自始至終,她沒有再看他一眼.
她雖然生了一雙眼,卻如同瞎子.
她想起八王爺的話,曾經,她是一尾中毒的魚,現在,她已腐爛死亡,真的隻剩下一對混濁的魚目.
洛熙走了出去,安小朵在那裏收拾殘局,突然進來兩個丫頭,一人拎著一桶熱水.
“洛王爺說,這水是給你洗澡用的,要你洗好後,到他的房間.”
又要去做侍妾了嗎?
雖然極力壓抑自己,安小朵還是忍不住發出一聲悲鳴.
但一切,已由不得她.
除了順從,她別無選擇.
洛熙的房間裏隻燃著一支紅燭,他坐在陰影裏,象個無聲的幽靈.
夜已深,四周一片靜寂.
仿佛這世間,隻剩下他和她兩個人.
安小朵赤著腳,安靜的站在房間中央軟軟的地毯上,有秋風,穿窗過戶,拂起她身上的白袍,真是遍體生涼。
靜立了許久,洛熙起身,端著那支紅燭,緩緩的走到她麵前。
“你覺得痛嗎?覺得屈辱嗎?還是,滿腔的恨意?”
他執著紅燭,去照安小朵,他的手,微有些顫抖,燭火幾乎舔到她的臉。
安小朵咬牙忍著,紋絲不動。
“痛到一定程度,就會麻木的,”洛熙移開了燭火,坐下來,“今晚真的好安靜呀,沈落落,我來跟你說一說,我們分開這兩年,我都做了些什麼,好不好?你要不要聽?”
洛熙的聲音突然變得無比的溫柔和舒緩,他把燭火也放在地上,拉了拉安小朵的衣角。
“你也坐下來,好不好?”
安小朵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弄蒙了,不由自主的坐了下來。
洛熙看一眼外麵的月光,說:“離開你之後,我便經常這麼呆呆的看著月光,有時躺在野地裏,有時,躲在爛草堆裏,有時,則是渾身是傷,被人扔在爛泥裏,我終於知道,月光,是最冰冷,最淒涼,最無情的,而冬日裏的月光,最可怕,像一把把閃著寒光的劍,刺得人,透心涼。”
“我做乞丐時,就是冬天,真的無法言說的冷,因為怕被人識出身份,也不敢去打零工,有一天,我又餓又冷,看見一戶人家把一整碗白米飯倒給狗吃,我等他走了,就偷偷的從狗盤裏抓了一把,剛吃了一口,那人不知怎的,又回來了,他大發善心,盛了好多碗米飯給我吃。”
洛熙的嘴突然神經質的動了動,像是要嘔吐的樣子。
“我吃了整整三大碗,然後向他道謝,說已經吃飽了,可他卻笑著,一定要我把木桶裏的米飯全部吃完,我吃不下去,他就叫來了一群家丁,硬往我的嘴裏 ,後來,又往我的嘴裏。。。。。撒尿。”
安小朵捂住了臉,隻覺得整顆心都被人揉碎了。
“洛熙,別說了,求你了,別再說了。”
她哭著。
“為什麼不說呢?”洛熙奇怪的笑著,“我要感謝他呀,不是他那泡尿,我肯定已經被撐死了,活不到今天,也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因為那泡救命的尿,我把胃裏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到最後,沒有什麼可吐,就開始吐血,吐完後,就再也動不了了,被那人扔到了河裏,河裏的冰結得可真厚,我拚命的爬呀,總算是爬到了岸邊,岸邊還是冷呀,可是,我不覺得冷了,比起冰麵上,岸上的枯草要暖和許多,從那天起,我就麻木了,不管怎樣被人羞辱,被人打罵,我都不會再在乎了,你看,麻木的感覺,多麼好!”
“麻木時,再看月光,就隻是月光了,後來,邊關吃緊,我就從了軍,我的心裏滿滿的都是恨,那股恨意折磨得我,快要瘋了,我帶著這股恨意去殺人,真是痛快至極,可是,再怎麼殺人,我心裏始終難安,我知道,症結在你這裏,沈落落,你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麼,好不好?好不好?”
洛熙抓住安小朵的肩,一雙血紅的眼睛狠狠的瞪著她。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即使我們之間,沒有絲毫愛意,沒有山洞中那次生死相依,你也不該對我有那麼深的恨意,不是嗎?難道隻是因為,你太愛他了,太想和他雙宿雙飛?還是,有什麼其他的原因?”
安小朵痛苦的搖頭。
“我沒有,洛熙,我沒有害你,我和溫寧之間也沒有什麼陰謀,這一切,真的不是我做的,如果真的是我,我為什麼還要救你出來?而且,我們在山洞的那幾日,府中不是已經亂了嗎?你為什麼,一定要把這件事硬扣在我的頭上,這到底是為什麼呀?”
安小朵真的快被逼瘋了。
洛熙突地站起來,“你還是不肯承認嗎?你還是,不肯說為什麼嗎?”
他抓起地上的安小朵,怒吼著。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安小朵悲憤交加,隻是拚命喊叫,她想她徹底瘋了。
洛熙忽地一甩手,把她扔了出去。
該死的洛熙,當她是飛碟嗎?天天扔來扔去的!
安小朵清晰的感覺半張臉都被堅硬的地麵撞陷了下去,她掙紮著爬起來,那半張臉,又迅速的腫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