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我,那君不君臣不臣的,且擱在一旁!照這麼看來,中琰回京之時,指日可待了?」

尉遲決終於笑了出來,點點頭,「待耶律寧於上京成事後,中琰便會即日趕回帝京。」

衛靖臉上放光,歎道:「真是太想他了。也不知這些日子他是如何過來的,想必是受了許多的苦!不過,你與他此次於北十六州一役俱是功臣,想要什麼賞賜。儘管和我說!」

他這話,不自禁地已帶上了些帝王的霸氣,叫尉遲決聽在耳裡,心底裡是且歎且笑。

尉遲決看了一眼尉遲翎,又看向衛靖。臉上之色已變得極嚴肅。沉了聲音道:「說到底。我也不過一件事相請。」

衛靖好奇道:「何事?」

尉遲決眸光輕閃,「還望殿下登基後,賜婚一樁。」

那般寂靜的夜。聽不見外麵一點聲息,隻有自己地呼吸聲在耳邊滌蕩。

在秦府中,睡得並不算安穩,可比在晉王府的那些日子,卻是讓人寬心多了。

以前一直以天音樓為家,後來去了將軍府,以為那才是自己的歸宿,誰知繞了一圈回來,她竟還是孤孑一人。

迷迷糊糊中,聽見那門板輕開輕合,外麵有冷風闖進,讓她身子顫了顫。

定是夢吧……

感到有人進來,走至床邊,拉開床帳,暖燙的大掌撫上她的肩,又慢慢移下去,勾住她的腰身。

那麼熟悉的觸感,那人的氣息,就飄蕩在她身側。

她沒睜眼,這夢……為何讓人覺得如此真?

臉上落下淺淺的吻,一個連著一個,那略顯粗糙地唇緩緩磨著她的臉,激起那熟悉的戰慄感。

安可洛猛地睜眼,不置信地翻過身子,一抬眼,便看見在夜中淡淡發光的那雙眸子。

「你……」她開口,卻覺嗓間瞬間發啞,說不出話。

沒人告訴她,他人已入京。

尉遲決勾著她腰地手臂使勁一抬,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壓進胸口,「我回來了。」

她鼻間滿滿都是他身上的征塵之氣,那胸膛如此暖如此硬如此熟悉,一下子便讓她紅了眼睛。

安可洛被箍得喘不過氣來,伸手去推他,卻惹得他手上更用力。

尉遲決將頭低下來,埋進她頸間,整個人都在輕輕地發抖,使勁抱著她,無論如何都不鬆手,過了很久很久,才低低地開口道:「我……還以為真的再也見不到你了。」

他這一句話說出口,她的眼淚便傾湧而出,一顆顆砸在他肩上,砸得他的心都跟著抖起來。

尉遲決手移上她地背,輕輕撫動著,「別哭,你一哭,我便不知該怎樣才好了。」

這話……仿若當初,甚是熟悉。

她地淚,永遠是他心頭上最溫潤地那一處,永遠都讓他不知所措。

他下巴上粗礪的胡茬紮著她的頸側,她聽見他說:「你地事情,我全都知道了,當年安家……」

安可洛身子發顫,手不由抬起來,探上他的脖子,「你……」

尉遲決猛地將她攔腰抱起來,頭低下來,在她唇上廝磨了一番,然後貼著她耳邊,喘著粗氣道:「你可知我有多麼擔心!你可知我這幾日都是怎麼過來的!你可知,我在城外時便已想好,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定叫他衛淩全家上下陪著你一道!你可知……你可知我若是沒了你,便是得了那北十六州,得了那一世功名,也全是雲煙罷了!」

安可洛縮在他懷中,泣不成聲,手糾扯著他的衣襟,哽咽得一個完整的詞都說不出來。

尉遲決重重喘了口粗氣。抱著她地手臂愈發抖了,「若不是秦須去找你,我此時就真的見不到你了!安可洛,你好狠的心!衛淩沒有將你怎樣,你竟然要自絕於我!你可知你若是真的就這麼走了,便是追去黃泉之路,我也要把你再追回來!」

安可洛望著他剛毅的側臉和略微顫唞的唇,那一身怒氣。帶得整個身子都繃得僵硬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