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我是吳邪。長沙老九門吳老狗的後人,小有名氣的新生派土夫子之一,主業是西泠印社老板,業餘時間兼職挖墳。

從長白山回來之後,我們都消沉了很久,阿寧,雲彩,潘子,霍老太,裘德考都死了,胖子留在廣西再不問世事,三叔和文錦沒了音訊,在雪山上小哥將一枚真偽難辨的玉璽交給我後頭也不回的進了青銅門,而我則垂頭喪氣的回了杭州,繼續做我的古董店小老板,整個故事中接踵而至的謎團和它們涉及的龐大根係讓我心力交瘁,最終就如我剛才所說,我選擇了放棄,再不追究。記得上初中哪會特流行插卡的遊戲機,一關一關的過,打敗大boss後就能得到寶藏的鑰匙,或者救回被擄走的公主,總之所有的事兒到最後都能有個結尾,記得我玩那東西的時候總是抓心撓肝的想看boss長啥樣,所以遊戲剛開始我就忍不住借同班通了關的飽眼福。畢業後在經曆了一連串的破事之後,那伴隨了我整個青年時代並且整的我死去活來的好奇心終於在一次次的打擊鎮壓之下偃旗息鼓,不僅是因為對之前挖墳掘墓行當的厭倦,更是因為在我生命中一個又一個的朋友變成故人之後,我才領悟到,人生不是遊戲,人生的許多故事,無論你怎樣絞盡腦汁去挖掘,都沒有結局。生活本身就沒有結局,我吳邪不是他張小哥,我得認命。

我掏出櫃台下麵抽屜裏悶油瓶留下的鬼璽,使勁吹了吹上麵的塵土,吐了口唾沫沾著擦了兩下,隨手又把那玩意給扔了回去。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店裏生意沒什麼進展,不懂裝懂或者一時興起參觀中國文化的二逼客人居多,掏錢的寥寥無幾,王盟那小子樂得清閑,每天吊兒郎當的哼哼小曲翻翻雜誌,偶爾督促他兩句他還不愛聽,一年多下來古玩知識半點沒長,倒是油嘴滑舌有了幾分我的味道。果然我倒鬥和做生意都摸不著門道,比起小花他們牛逼閃閃的人物來,隻有自慚形愧的份,這要擱以前我肯定得心虛,可現在我已經什麼都感覺不到,經曆過的這些事情告訴我,人活在這世上就得各找各的位置,比如小花就得牛逼閃閃,而我就適合默默無聞,站錯了隊的一直抓狂,而站對了的,就倆字兒,淡定,倍兒淡定。

我一直認為,我這一生,最苦大仇深和光輝燦爛的日子都已經在粽子們的見證下過完了,剩下的就是無盡的平淡,努力賺錢,換輛車,重新裝修店麵,娶個老婆,生個吳小邪,湊合著就是一生了,米飯饅頭小籠包,吃到最後看見墳頭。

誰料,設定好的人生都沒來得及發生就不得不重新規劃了,因為,小哥回來了,什麼事都不一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改了改了,真改了。。親乃們太牛了

☆、不速之客

和那些個整天暢想著西湖斷橋和三潭映月的小情侶們所認為的不同,七月的杭州不僅有著三秋桂子和十裏荷花,更多的是暑熱和讓人措手不及的暴雨。晚上7點的天黑的像見了鬼,我看貨歸來,開著破金杯在瓢潑大雨裏狂堵仨個小時才爬回店門口,車還沒停穩,街上越漫越深的雨水就幹脆利落的澆熄了發動機。操,我一邊罵一邊吆喝王萌出來推車,倆人跟九八抗洪戰士似的,頂著劈裏啪啦的大雨點子,挽起褲管喊著口號總算把車推回了車庫。

一路哆嗦著進了店裏,鎖門關窗,我鬆了口氣,換了拖鞋,對著外麵瀑布一樣的雨簾發呆,暗暗慶幸是在家門口熄火,要不然今天非傻了眼不可。

正愣神,玻璃門外突然傳來了啪啪的敲門聲。

我唬了一跳,心想這誰啊這麼不靠譜,這天氣逛古董店,轉頭朝裏屋看了看,王萌那小子洗澡去了,櫃台就我一人,也不敢去開門,衝著門外嚎了一嗓子:“關門了,買東西明天來!”

門外的敲門聲不僅沒停,反而更加急促,砰砰砰的,似乎是看裏麵沒反應,改用拳頭砸了。

這可把我嚇壞了,外麵卷簾門還沒放呢,我探頭一看,一個挺高的黑影子趴在玻璃門上。難不成今夜風大雨大,遇上匪類了?我趕忙跑到衛生間喊王萌,扔了兩件衣服給他就把他從浴室裏拖了出來,然後操起櫃台後麵的棒球棍,倆人小心翼翼的往門口走。

“誰啊誰啊?今天不做生意了,避雨的去對麵啊!”王萌也跟著喊了一嗓子。

“哢嚓,哢嚓。。。”細小的聲音從門鎖處傳來。

我背上起了一身白毛汗,丫在撬門!明目張膽進室搶劫啊!我給王萌使了個眼色,他反應的也快,抓起櫃台上的電話準備報警,我則拎了球棍躲到門後,打算等那人進來就當頭給他一棍子。

“哢。”鎖開了。

說時遲那時快,我高舉著球棒一閉眼狠狠往下一劈,準備先悶他個二五六,誰知全身的勁都使上剛往下砸到一半,就被什麼硬生生的攔住了,一點緩衝都沒有,簡直像打在鋼筋上。

我操,這回慘了,硬茬啊!我抬腳就要踹,突然耳邊傳來的一個熟悉的聲音。

“吳邪。”

聲音很低沉,夾雜著疲倦,我一下子僵住了。

闖進來的那人一頭栽倒在地上,王萌趕來支援,一看也傻了眼,我倆對著地上那家夥忍不住麵麵相覷。“不是死了吧?”王萌緊張的上前推了推他,誰料那人沒反應,想是暈過去了。難不成這是團夥作案栽贓謀殺?我趕忙瞟了一眼門外看有沒有後續部隊,不過外麵除了瓢潑大雨外什麼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