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星塵揉了揉她的發,才繼續往下說:“我主要是負責顧家宅內的安全,那天我心情不太好,想著離開散散心。”
杜星塵敘述的聲音微微顫了下,敖小小蜷在他懷裏,並沒在意他臉上一掠而過的懊悔與痛楚。
“我原本以為,我設計的安保係統百無遺漏,包括我給顧家每個人身上放置的追蹤器也是萬無一失的。任何人都不能越過我設在門外的封鎖線進入顧宅。”
“萬萬沒有想到,顧家有條暗道,從外麵可以直通顧家書房,歹徒從這條暗道進去,綁架了暖寶。”
敖小小聽到這時,心一緊,不知道為什麼,背脊會感受到森冷的恐懼,仿佛那個被綁架的人是她本人一樣。
害怕與恐懼重重籠上,壓得她幾乎不能呼吸。
杜星塵並沒在意敖小小的變化,繼續語氣沉重地說:“她才六歲,是我的錯,如果那天我沒有任性,就不會……”他說到這裏時,聲音哽澀起來。
“小小,你不知道,”他別轉頭:“我有多後悔,可是,再多的悔恨,那孩子都回不來了。”
杜星塵壓抑的低語聲,將敖小小從癔症般驚恐中喚醒。
她伸手握住杜星塵的手:“星塵,我好害怕。”
她掌心濕淋淋的冷汗,令杜星塵從回憶自責中驚醒過來,“小小,你怎麼了?”
“我不知道。”敖小小呼吸急促,額頭滿是冷汗,“頭很痛,星塵,救我,好黑,好可怕,都是黴味!”
杜星塵驚得一下子抱著她坐起,按亮燈:“小小,你怎麼了?”
敖小小臉色蒼白,臉上的肌肉因為害怕與恐懼而扭曲變形,杜星塵搖了她幾下,她都沒能回過神來,杜星塵當機立斷,伸指在她人中下用力一按。
敖小小嗷了一聲,瞬間張大眼,一骨碌坐正,“我怎麼了?”她問:“星塵,我是不是掉到河裏了?河水好冰啊,我好冷。”
杜星塵探了探她額頭,除了濕涼的汗水,並不異樣,“小小,你夢魘了嗎?”
敖小小呆呆地眨眨眼,“我不知道,我好像掉進了一條河裏,漆黑漆黑的,什麼都看不到,冷得要命,我會死的,星塵,我要死了。”她撲進杜星塵懷裏,號啕大哭:“我真的會死的,會死的。”
“傻子,你做惡夢了。”杜星塵輕撫著她的背,“不怕,不怕,有我在,什麼事都沒有,一切都很好。”
杜星塵的懷抱溫暖而安逸,敖小小極度驚惶不安的心,終於在他的柔聲安撫間平靜下來。
杜星塵為她試幹淨淚水,抱著她躺下;“睡吧,我說今天不講往事,你偏要聽,你看看,聽到一半,睡著了,還連累自己做惡夢。你呀!真是個不聽話的孩子。”
敖小小摟緊杜星塵的腰,他平穩的心跳讓她的心感覺安寧,是這樣吧?她聽暖寶的故事聽得睡著了?所以,剛才那種窒息感,是因為惡夢。
應該是吧。
她輕籲口氣,依偎在杜星塵懷裏,合上眼,慢慢沉入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