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淩於變魂之上,口中念動繁複而古老的咒語。

變魂慢慢虛化,化作一團淡淡的藍光。

這一刻安灑突然倒在安子無懷裏,沉睡過去。

老者出掌,向藍光一擊。藍光頓時化作點點星光落向湖心。

星光一點點落進蕭逸的身體,當最後一點星光落進時,鏡若可以看見蕭逸的睫毛顫動了一下。

鏡若抱著她落回雪地。

雪花落到她顫動的睫毛上,如此晶瑩剔透。

桃紅柔嫩的嘴唇翕合“安灑”

久遠而熟悉的聲音,

猶如天籟。

老者微笑“這是她心中最關懷之人”

鏡若淡淡一笑,他自不會是她最關懷的人,他曾那樣傷害她。

“鏡若”微弱的呼喚打斷了他的笑。

老者拍著靜若的肩“這是她最想要的東西”

他怎麼能那麼笨,要是逸兒忘了他,石女又怎麼能用心傷將她擄去。

“蕭逸”他喚她,仿若隔世。

她慢慢睜開了眼幕,一片雪花飄落進去,她瞬間又閉上了琉璃眼。

一聲脆響。

鏡若突然一怔,臉上有微弱的痛覺傳來。

他馬上抬頭望著這蒼白的天幕,承接著天際飄下的飛雪。

他笑了,這一笑,勝過了時間最極致的瑰麗。

破鏡真的可以重圓嗎

青色的山坡上,兩個宮裝的女子並肩站立。

微風帶走她們手中灰白的粉末。

“硫,砂回家吧”蕭逸默念。

安灑輕撫耳際一縷發絲,一身荷葉繡邊的羅裙,淡粉的綢衣腰間係著一條淡紫的腰帶,一朵朵含苞的百合綴在其上。

這是她們最美的年紀。她們已經十八歲了,來到這個世界十年了。

安灑向上伸出手臂,絲繡滑落,露出春藕般的玉臂“十八歲的身體,三十歲的心啊,一想想還真累”

蕭逸辜疑的望著姐姐,難道這就是婚前綜合症。嬉笑著抱住安灑“帶我去吧,你答應我跟你混的,讓我當你的陪嫁丫鬟”蕭逸一邊搖著安灑,一邊撒嬌。

明天安灑就要坐上花轎,被安子無這個呆子取走了,蕭逸怎麼會舍得?

“真是死相”安灑癡笑,看著遠處山巒小徑上的兩匹行來的輕騎。手指輕彈胞妹的頭“脾氣耍夠了適可而止,人家可熱門著呢”說完向馬兒跑去。

安子無伸手拉安灑上馬,對身邊的男子笑道“師兄,明日定來婚宴”說完摟著懷裏的未婚妻縱馬離去。

“安灑”

“恩?”安灑並未轉身。明天就是他的妻子了,此刻自己反而有些不適。

“你帝兄說,明日他要親自送長帝女下嫁”他親昵的在她耳邊吐氣如蘭。

“恩。”

安灑忘記的是誰?不是他,她記住了他,還有他對她的好。他終於知道安灑忘記的是誰,那個帝國的傳奇。可是,當他知道的那刻,自己是多麼的心痛。

她愛過不該愛的人,她看到自己最愛的人死在自己麵前,最愛的人為了她而死。

對她勝過淩遲,勝過蕭逸的死。

無論安灑有什麼樣的過往,他隻知道現在懷中的可人愛著他,這就足夠了

“逸兒”鏡若喚著背他而立的女子,綿長溫柔的聲音裏有一絲絲的無奈。

那日,她醒過來後,第一眼看到自己,竟然生生的打了自己一個耳光,她發泄她的委屈,她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