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說道:“既然勾弋妹妹身子不好,那便不要來了。隻是不知是否嚴重,還是早些請太醫診斷的好。”
楊得意聞言回道:“皇後不必擔心,陛下早已經讓王太醫令去為勾乙夫人看診了。隻是陛下擔心皇後會因此怪責勾乙夫人,所以才讓奴才走上一趟的。”
“嗬,原來是這樣啊,陛下真真是多慮了,本宮又豈是那種小氣妒忌的女子。”衛子夫強笑道,“正好本宮這裏還有一些珍貴補品,就勞煩楊公公帶去給勾弋妹妹,就算是本宮的一番心意。”
“是。”楊得意恭聲應道,“那奴才就代夫人謝皇後的賞賜了。”他是劉徹的心腹太監,卻要代趙妮兒向衛子夫領賞謝恩,這裏麵包含著什麼意思,在座的人個個都眼明心細,又豈會看不出來這其中的端倪。
衛子夫守在長袖中的指甲幾乎捏斷,這才止住了沒有當場發作了楊得意,而是幾句話打發了他離開。
“看時辰也不早了,臣妾等就不打擾皇後娘娘休息了。”沒過多久,一眾妃嬪相繼起身告退。既然如今這後宮的風向轉了,她們自然便多的是事情要去做的。而且,皇後的笑話雖然好看,但是什麼時候該見好就收的道理她們還是知道的。
很快的,未央宮的大殿中便隻剩下衛子夫跟她的兩個心腹宮女雅雲雅欣了,那偽裝的笑容終於撤下,衛子夫霎時釋放了心中的怒火滔滔。雅雲雅欣兩人看著衛子夫一副狠曆嚇人的模樣,不由得身子一顫,忙上前安慰道:“娘娘何必跟那樣的人生氣了,若是氣壞了身子可怎麼好。”
“就算是本宮氣壞了身子,又有誰在意呢?”衛子夫滿口苦澀的歎了口氣。“娘娘不要這麼說,娘娘若是氣壞了身子,豈不是要讓太子殿下擔心的。”
“據兒……”“是啊,娘娘何必如此看重那勾弋夫人,她便是再得寵,不也隻是一個夫人而已嗎?更何況娘娘還有太子。”雅雲見衛子夫聽進了自己的話,忙繼續說道。
衛子夫聞言頷首:“是啊,本宮還有據兒。隻是……”隱隱的擔心升上心頭:“不僅是本宮有據兒,那趙妮兒又何嚐不是有劉弗陵傍身。”如此的話再加上劉徹的寵愛,這才是真真讓她寢食難安的。
“那劉弗陵如何比得上太子殿下。”雅欣笑道,“咱們太子殿下可是以後的陛下呢。”
“那也畢竟隻是以後的事情。”突然,一個不安的念頭闖入衛子夫的腦海之中,“若是陛下對她……那本宮與據兒的地位豈不是危險了!”似乎這一刻衛子夫才恍然意識到,不論是她的後位,還是劉據的太子之位,都已經受到了趙妮兒的危險。若是她還是無法抓住劉徹的心的話,那麼……思及此,衛子夫忽然喚了雅雲一聲,囑咐道:“你快去悄悄打聽一下陛下現在在何處,在幹什麼,若是陛下有空的話,你便請陛下往未央宮來一趟。”
“是,奴婢明白了。”雅雲聞言馬上轉身離開了未央宮。衛子夫在雅欣的陪伴下焦急的等著,一時擔心著雅雲是否能見到劉徹,一時又擔心著劉徹是否會來。若不是有雅欣在一旁勸慰著的話,她恐怕是連坐夜坐不住了。
而此時,劉徹卻並不像衛子夫料想的那樣在宣室殿裏,也所以,雅雲自然是撲了空了。長門宮中,劉徹躺在阿嬌的那張沉香木的貴妃榻上,看著周圍一如往昔的擺設,以及手下纖塵不染的幹淨,有那麼一刹那,他幾乎要以為阿嬌仍舊在這個長門宮中,並沒有離開自己。
楊得意很快的就得知了雅雲受衛子夫的命令往宣室殿找劉徹的消息,隻是看了看眼前緊緊合閉的門扉,他並沒有進去與劉徹稟報。
實際上,某些時候,楊得意比劉徹自己更能看透他的心意。比如當日他對阿嬌那隱晦不明的感情。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旁觀者清吧。楊得意微微咽了口氣,將目光移向遙遠的天際。
如今,每日劉徹總要避開眾人到長門宮中小憩一會兒。似乎隻有躺在還殘留著阿嬌的氣息的地方,他才能安然入睡。哪怕是不能入睡,卻也隻有在這長門宮中,此時的劉徹,才沒有了在外麵的那種犀利和薄情。沉香木的貴妃榻上,劉徹就那樣睜著眼,看著那已經看過了千百遍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中的東西,他忽然抬手按上自己的心口:阿嬌,兜兜轉轉了這麼久,我才發現隻有你才是我的心之安處。可是如今,我卻將你搞丟了。無法與你同去的我,卻隻能在這裏尋著你殘留的痕跡,努力的找尋著心靈的那一抹寧靜。“至於我們的兒子,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她快樂幸福的成長的。雖然,我已給不了他更多。”劉徹在心頭發下誓願,有些事他雖然一直都沒說,卻並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而這一次,他再不會讓自己對阿嬌食言了。隻是…“阿嬌,你可願意再等我一等。就如同以往的每一次一樣,再等等我,好嗎?”等他完成了他的使命,能夠放下肩負的責任,他便來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