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可。”小陳大夫微笑起來,說道,“有關婦人家的‘生理衛生’事宜,倒是與醫者有關。兒在益和堂多年,當初做大夫,本意也是看到那許多的婦人,無論窮富,若有病痛都忍著、熬著,不肯來治。便是生孩子難產,無論家人還是自家,都覺得忍忍便過。而往往這般一忍,連命都丟了。婦人的命,便這般的不值錢嗎?能丟便丟?能放便放?家中若有十文錢,連一文錢都不肯拿出來為婦人治個病痛......若真是有這免費贈送的茉玉包,也許也能吸引了一部分窮苦的婦人過來看一次病症,哪怕看一眼,也是好的。”
“小陳大夫!”程雲淓抓住小陳大夫的手,激動地說道,“兒就知道,沒有看錯人!您真了不起!”
“二娘說笑了。”小陳大夫微笑說道,“若非二娘事事為這天下婦人們著想,哪會思慮這許多。”
“兒哪有?兒隻是逃戰事之時,看到婦孺受苦,心中難過而已。”程雲淓謙虛道,曾生活在那幾千年之後,還是個當老師的,若還是渾渾噩噩地活這第二生,那還不如跟原主的耶娘一起去了。
“兒這些日子以來,倒是想著,如今這窮苦人家確實是太窮了,婦孺孩童生存能力都沒有,若真的沒有錢治病,也無可奈何。但如果我們從源頭上減少這疾病的發病率呢?”程雲淓又開始摸著下巴上不存在的小胡子思忖著問道。
“二娘一向多思多慮,也不知如今又有什麼奇思妙想?”小陳大夫問道。
“倒也不是什麼奇思妙想,就是之前曾經討論過的,一個日常,一個加強。”
“一個日常一個加強?”小陳大夫挑了挑眉毛,微笑問道,“那是什麼?”
“日常便是,日常的衛生生活習慣的改變,還需要深入貫徹,最好人人皆知,輩輩傳承,”程雲淓說道,“加強便是,成立婦幼醫院,培養女性醫者和護士,專為婦孺治療。隻是......”
隻是,這都不是個人能力所能達到的,不以盈利為目的的醫院,那也是政府扶植的公立醫院,單靠益和堂和天皂地設兩家聯手連百分之一也做不成的。
“唉,這也不知哪輩子才能達成這個理想。”程雲淓歎氣,“隻能盡自家所能,能做一點便是一點,能幫一點便幫一點吧。”
小陳大夫深有同感,緩緩點頭。
兩人又討論了許多回,小陳大夫畢竟是醫者,在醫療方麵比半吊子的程雲淓高明得多,再配合程雲淓現代的衛生健康理念,便由著小陳大夫動筆,寫了簡單明了的健康衛生小冊子,程雲淓再畫成四格、八格的小漫畫,訂成巴掌大的小本子,包裝在肥皂盒子裏,或者印成宣傳單頁,再日日畫成黑板報,各種宣傳。
隻是不能僅僅在城裏宣傳,最貧苦的農村才是重災區,所以但凡有窮苦農人過來買肥皂,或者有貨郎要批了肥皂擔了貨擔子去農村裏走村串鄉,都能拿到一疊的宣傳單發出去,希望能讓貧苦的婦人們看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