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如何說?”程雲淓心裏帶著期待,好開心地睜大眼睛。
“兒家雖然不是富貴人家,卻也非一窮二白。二娘對女子學校有計劃,便由二娘定規矩、做計劃,兒家出人手便是。如今由羊絨、羊毛編織剛剛起步,便由二娘所計劃的,招些女工,和坡子村裏這些婦人、小娘子們一起,半工半讀。兒這就回去挑選幾個仆從過去幫忙,全由二娘吩咐。‘女子技術學校’乃是一個全新的嚐試,你我可從長計議,靜待日後發展,二娘看如何?”
“這真......太好了!”程雲淓激動地說道,“兒真是有幸,遇到益和堂,遇到小陳大夫!”
小陳大夫深深地看了她兩眼,微笑說道:“是兒有幸,得遇二娘。”
陳荷娘回去家中之後,便招了曾經陪著程雲淓去坡子村和上林村的宋娘子來,告知她挑選兩個仆從,去程家報道,成為“藍翔女子技術學校”的“行政管理人員”。
宋娘子得知之後,一陣沉默。
“怎麼?不願意嗎?”陳荷娘微笑問道。
“回三娘子,老奴自是願意前往。”宋娘子思忖著,說道,“隻是聽三娘子所說的,這些買來的小娘子有幾個年紀這般的小,得養上許多年才能派上用場吧。”
“養上幾年倒是無妨,這入股的錢梁可以從兒私房中出。”陳荷娘說道,“我隻是覺得程小娘子的這個計劃和想法非常新奇有趣。我何其有幸,生在陳家,雖阿娘早逝,阿耶嚴厲,他......也就這般去了......阿耶卻張開羽翼庇佑了兒,讓兒在大歸之後,打破世俗偏見,拋頭露麵去做女大夫。做了女大夫本是想為婦人家病患出一把力,卻又窺得更多的婦人、小娘子的悲慘境地。無論貧困與富貴,婦人家總有那許多的禁忌與限製,出入不得自由,行動不得自主,便是生病了也往往得不到救治。就說坡子村這五人吧,若不是程小娘子施以援手,也不知會被賣到哪裏了。婦人們的命便如這飄萍一般,隨波逐流,隨意踐踏麼?”
宋娘子垂著頭,暗暗隨著自家三娘的話語歎了口氣,自家不也是如此,少小之時便因家貧被賣,若不是陳家都是好人,也不知會落到怎樣悲慘的境地。跟自家一起被賣的堂姐妹,聽聞被賣不久便因打碎一個碗,被主家折磨死了,當時才不過八、九歲年紀......
“自兒認識程小娘子以來,她小小年紀,卻有那般奇思妙想,懂得那麼多事情。她所做的一切生意,貌似實在賺錢,細想想,卻又都不是。她身邊那些仆從,包括她的弟妹,和遠走他鄉的程大郎,均是身世淒涼的苦人兒,被她一個一個拉到了身邊。不僅僅給了一口飯吃,奮力地賺錢養活她們,卻是都在教她們生存立足的技能,給她們提供一些......‘資源’。便是看看楊大郎一家,原本在宣城時,隻是程家的馬夫、廚娘,如今卻將素食肆經營得有聲有色。那沈氏還是你從牙人那邊挑選去的程小娘子身邊,如今卻是整個的製皂坊的大管事......這般教人、用人的能力,兒癡長她幾歲,也遠有不及呀。”陳荷娘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