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羽快步跟上,隨在二娘子身後斂步而行。阿竹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猶豫地看著胡管家。胡管家皺著眉頭調勻了呼吸,一見阿竹還在門口,便煩躁地揮揮手,讓她跟上。
阿竹匆忙施了一禮,這才快步跟了上去。
傍晚的陽光淡淡地照在書房門前的長廊上半明半暗,默默地聽著胡管家輕輕地一聲冷笑。
“不識好歹。”他輕蔑地說道。
院子太小,沒什麼待客的地方,程雲淓於是吩咐將客人請到了正廳。
沒多一會兒便見滿臉疲態、胡子拉碴的陳大夫和同樣一臉倦容的小陳大夫陪著一位身材不太高大,穿著一身官服的青年人走了進來。
“陳大夫、小陳大夫辛苦了。”程雲淓迎上去含笑福了福,“這位郎君是?”
那位年輕人看到麵前這位還梳著雙鬟小髻,穿著一身寶藍色齊胸小襦裙,站起來也就到自己胸口那般高,分明還是個孩童,稚氣的小臉蛋鼓鼓的,五官還未長開,也並沒有特別好看或者美貌的資質,隻是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一笑便成了彎彎的小月牙,顯得她乖巧可愛。
“下官沈秱,乃安西都護府左騎營軍醫官。”
軍醫官大大背著手,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外和不信任,直通通地自我介紹說道。
“沈郎君安。”程雲淓趕緊給這位一看就不太好說話的軍醫官大大也福了一福,將客人們讓進正廳,然後讓阿竹阿羽烹茶,上點心,還有,準備夕食。
她上了兩節大課,又跟胡管家鬥智鬥勇一番,好餓喲,好想吃雙重芝士奶油蛋糕、喝杯馥芮白好好地補補腦。
可惜,這些東西空間小家裏有,卻都拿不出來,隻能夜裏躲被窩偷偷吃,實在沒有意思得緊。
幸好前段時間教給王娘子做無澱粉的舒芙蕾,羊奶和雞蛋這個年代都還有,打發之後用小火煎放了碾碎的黃糖,上麵再淋上桂花蜜或者酸甜的杏子醬,老好吃了。
月娘將食盒端來的時候,還未進門程雲淓就聞到了那一股子奶香,使勁咽了咽口水,對三位來訪者說道:“貴客還請上坐,嚐嚐兒家小點,墊墊肚子吧。”
那位沈醫官眼見了這位小女童的眼睛就盯在食盒上,不由得嫌棄地皺了皺眉頭。正準備說馬上就走,卻見外麵“噠噠噠”地跑來兩個紮著羊角辮的三四歲的小女童,比地皮高不了多少,扶著門檻抬腿邁進來,再“噠噠噠”地朝著小陳大夫跑了過去,前麵一個略小些的女童眼見著就要親熱地撲到她懷裏了,卻發現自己正皺著眉頭盯著她倆,不由得怯懦起來,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