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沈隊,你也知道異能?”
“嗯,上周從你桌子底下翻出來的一本書裏說的。”
“什、什麼書?”
“《至尊狂少》。”
休息室的窗口朝南,從窗簾的縫隙往外麵看去,能將大院的景物盡收眼底,那個叫周頂天的小警員,正拱手作揖說著什麼,然後沈摯勾住他肩膀,二人頭挨著頭推推搡搡。
饅饅麵無表情看了一會,手中的秒表滴滴答答走過一圈,“喂,你吃完了沒有。”
她身後那人支著上半身躺在床上,左手捏一個果凍的塑料包裝拚命的嘬,聽到她的說話聲後翻了翻眼皮,‘啪——’一下將那個袋子扔到了地上。
“滾吧!”
饅饅低下頭看那個半癟的袋子,出口的地方滲漏了點液體出來,紅豔豔的淌到了鋪著的瓷磚上。
“人類的走狗,血族的叛徒,怎麼,他們就是用這種狗糧來飼養你們的?”陳迢眼睛冒著紅光,他挑釁的瞪著麵前嬌小的女孩,一臉痞氣。
饅饅蹲下身將血袋子撿起來,從口袋裏掏出紙巾擦幹淨了地板上的血跡,然後將垃圾塞進隨身的皮箱中,“你知道一座五百萬人口的城市,大概會有一百多名血族。”
她又掏出一張紙來仔細擦拭手指,“隻要有一個血族存在,就必須有人類要提供生存必須的鮮血。殺戮和死亡率雖然可以降低,但總有些白癡無法壓抑自己的本能,活的像頭禽獸。人類喜歡叫我們吸血鬼也不是沒道理的。”
“有的血族被人類找到了,與他們開始合作,也擁有了合法的身份,有的選擇繼續流浪、殺戮。然後就有了你說的,白派與黑派之分。”
陳迢眉毛一挑,“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麼,我可不會為了這種難喝的狗糧就被人類招安,當他們的警犬。而且這個死掉的女人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憑什麼抓我!”
“你好像還沒有什麼自我認知。”饅饅聳聳肩,她用兩個指尖捏起那個髒了的血袋子,“現在所有的證據、證人都將箭頭指向了你,如果不是特殊部門攔截了這個案子,你就要被槍斃了。”
“然後明天的新聞就是:驚現子彈無法殺死的犯人,改判無期徒刑的話就是:震驚!活著的幹屍!或者幹脆在陽光下麵被曬成焦炭,那新聞就會更好看了。”
“你會給諸雲市的人類帶來恐慌,至少要封鎖幾百人的口舌才能控製,這裏的血族也會因為你而活在高度警戒中。”看著她諷刺的笑,陳迢怒極,牙齒忽然變長,然而卻被一陣忽然而來的大力製住。
饅饅將那個血袋子粗暴的塞進他嘴裏,冷眼看著他艱難的吞咽,“現在好了,作為走狗的白派要來處理你們留下的爛攤子,給一群招惹上犯罪凶徒而不自知的白癡擦屁股。哦,不用懷疑,我說的就是你。”
“而被你口中死都不吃的狗糧救活,有什麼好得意的嗎?”
那雙如白玉一樣無暇的纖細手指卡在他肩膀上,陳迢想要掙紮,但是被她按住的地方根本無法動彈分毫,右手腕子的金屬手銬和床架子敲擊發出‘咣當咣當——’的聲響,那難喝的混合動物血的味道一直嗆到他鼻子裏去。
“要說我為什麼知道你不是凶手?可能是看你這副樣子,已經起碼半年沒有進食過人血,你現在弱的像隻雞,體重兩百斤的戚太太用壓的就能把你壓死。”
陳迢忽然覺得,如果吸血鬼有眼淚的話,他大概已經哭了。
幾分鍾以後,饅饅將吃幹淨的果凍包裝袋密封,裝進她隨身的皮箱裏,床上陳迢傻了一樣仰躺著一動不動,像一具真正的木乃伊。
“我已經上報了特殊情況處理中心,他們比較在意你不吸血的問題,我會和諸雲警方合作加入你的案子,嫌疑洗刷是早晚的事,但我要采集一些你的個人信息備案。”
“哦,我沒在征求你的意見。”
休息室裏兩隻吸血鬼互相瞪著眼,休息室外沈摯拍門拍的手都痛了,“喂!你有沒有事啊!剛才發生了什麼,陳迢怎麼樣了!”動靜越來越大,已經有不少人圍觀過來。
“可惡!”沈摯一腳踹在門上,發出一聲巨響。
“隊長,她不知道把門怎麼鎖了,鑰匙都打不開。”周頂天著急的說,手中幾把鑰匙都試過了,這一扇門卻跟銅牆鐵壁似的一動不動。
沈摯捏了捏拳頭,“我們把門撞開,不管是誰都不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事!”他和周頂天二人在門前站定,“我數321!”
然後就在猛的衝出去的一刹那,剛才還如水泥牆一樣的門卻輕易被打開了。
“哎喲!”他聽到周頂天摔倒在地痛叫的一聲,沈摯自己也不好受,身上像被車輪子碾過一樣疼。
他艱難的翻過身子,然後就感覺麵前投下一片陰影。
“你還好嗎?”那個叫饅饅的特派員就站在他腦袋後麵,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到,沈摯隻要抬頭就能看清她未帶圍巾的纖細脖頸。
而且從下麵的角度看,這家夥的眼睛怎麼是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