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發困難。她突然對自己竟然還活著這樣的事實也感到悲哀起來。
“你怎麼了?哪裏難受?快告訴我啊。”眼瞅著若嫻臉上的痛苦不停地在加劇,陳染急了。
“我去叫大夫。”陳染轉身就要去找醫生,卻發現若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緊緊地抓住了自己的手。
若嫻沒有說話,陳染進退兩難地怔在原地。過了許久,若嫻終於哭出了聲。
小宇!
……
偷偷溜出病房趕過來看女兒的周琴才走到門口,就聽見了女兒撕心裂肺的哭喊。像突然被什麼利器擊中一般,周琴難過地靠在走廊的牆壁上,掩麵痛哭起來。
九十五。
兩個月後,若嫻獨自去了小宇的家鄉。
李毓開的門。她很驚訝怎麼隻有若嫻一個人到來,女兒呢?太忙了嗎?
安邦正在給新買的花換盆,看見若嫻來了,很是親熱地邀請她在自己身旁坐下,“丫頭啊,你看,這盆梔子花還不錯吧?小宇小的時候啊,她媽媽老是到外麵買個一兩朵給她戴在胸`前,嗬嗬,能讓她美上好多天呢。”
安邦爽朗的笑聲卻冷不丁讓若嫻顫唞起來,好不容易才平複下來的心莫名的就又是一陣刺痛。
“你怎麼了?”安邦注意到了若嫻的異常,
若嫻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側身從一進門就沒放下過的旅行包裏取出了一個很小的盒子,輕輕地遞到安邦的手上,
“叔叔。小宇回家了。”
啪。
剛給若嫻倒好水走過來的李毓呆呆地站在了門口。安邦的手,僵滯著。
……
三天後,若嫻離開了。
臨走前,安邦把小宇幼時的一張照片交給了她,
“丫頭。好好留著,作個紀念吧。”
若嫻忍著隨時都有可能傾瀉而出的淚水,接過照片,仔細地端詳著。
胖乎乎的不足一歲的小宇正坐在澡盆裏衝自己甜甜地笑著。笑得似乎都能立刻將自己整個人融化。
“丫頭。有空就常回家來看看。我和你阿姨隨時都歡迎你。”
若嫻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她撲進安邦懷裏,
“爸!”
李毓走過來,靠在丈夫的肩頭,淚流滿麵。
九十六。
曾經第一次的操場,如今卻也是最後一次的操場。學校就快拆遷了。若嫻帶著小宇留給她的那塊真絲手帕,又回到了這裏。
陳染遠遠地等候在籃球架下,不時關切地張望著看台。
不知什麼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暗淡了下來,跑道上的路燈也極不情願地睜開了眼。若嫻突然覺得心情一陣陰鬱。
小宇離開已經半年多了。在沒有小宇的日子裏,若嫻始終無法做到真正的釋懷。
小宇。我都不會笑了。
一股熟悉的悲哀再度慢慢侵襲著若嫻。
若嫻。若嫻。
尋聲望去,除了死寂一般的跑道,似乎並沒有那個最親密的身影出現。
小宇。你在哪裏?你出來啊。
傻瓜,我一直都在的啊。
可我為什麼看不到你?*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又忘了,我一直都住在你身體裏,從未離開過啊。
突然,若嫻感覺到有種很熟悉的氣息包圍住了自己。
小宇。我好想你。
我也是。
若嫻。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勇敢地活了下來。
小宇的吻似乎又繾綣在了自己的額前發間,脈脈深情,絲絲入骨。若嫻貪婪地依偎在想念已久的懷抱裏,她不敢睜開眼,她怕睜開眼,她的小宇就又不在了。
記住你答應過我的話,永遠都不再悲傷地繼續了,好嗎?你要相信我,要記得我在等著和你重逢。
小宇的聲音越來越遠。若嫻驚赫地張開了雙眼。
螢火蟲。
圍繞在若嫻身邊的竟然是滿目的螢火蟲。
若嫻伸出手,任那些亮著小燈小小的蟲子在自己的指間來回穿梭,她的臉上開始慢慢地綻放出久違的微笑。
小宇!小宇!我相信了!
不遠處的陳染聽到了操場上傳來的笑聲,奔了過來。
若嫻像個孩子似的,不停地揮舞著手裏的手帕,歡快地追逐著身邊的螢火蟲。操場上久久地回蕩著她的聲音-----
小宇!我相信了!!!
您
本文已閱讀完畢,歡迎發表書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