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技場的屏障也終於轟的打開,赫伯特完全是飛奔到的身邊。待開啟了機甲的內艙,艙內傷痕累累的小人魚頓時呈現於人前。
“立即通知人魚研究所的醫生過來,”赫伯特小心翼翼的抱起已陷入昏迷的夏熙,向來沉穩鎮定的聲音頭回出現顫唞,“讓他們用最快的速度!”
…………
原來心疼的感覺是這樣的。
看著虛弱的躺在那裏接受治療的小人魚,赫伯特輕輕捂住了胸口。
整顆心仿佛被細細密密的絲線緊緊勒著,疼痛綿綿無期,讓人一刻都不得安寧。
他不想看夏熙無知無覺的閉著眼躺在床上的樣子,他想看他第一次見麵時伸手求抱抱的模樣,每天下午準時跑來迎接他回家的模樣,每個臨睡前都攤開肚皮要他暖肚子的模樣,甚至不願意吃營養米糊時皺著眉不樂意的模樣……
在夏熙接受治療的同時,也接受了修復,維修部的人很快將‘屠殺者’造成的傷痕恢復如新。看著相伴多年的機甲,赫伯特輕輕開口:“,我發現我好像愛上了那隻小人魚……”
高大的機甲立在那裏,靜靜沈默著。
“但是這並不好受。因為我感覺很害怕,害怕越陷越深,害怕將來萬一失去了他,我會無法承受,”赫伯特皺起眉,“就像父親那樣,因為無法承受伴侶的病逝,在上戰場之前就早早的心存死誌,否則以他的實力完全可以活下來……”
越是冷情的人內心就會隱藏一團越炙熱的火,一旦點燃便終生相隨,萬劫不復。
赫伯特頓了頓又道:“可作為一個戰士是永遠不能害怕的。我曾立誓要殺滅所有蟲族,完成父親未能完成的責任與理想,”赫伯特仰頭看向沈默的機甲,從來都是冷厲果決的臉上第一次出現這樣深的迷茫,“,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小曦的確是一條很棒的人魚,”機甲終於開口,“但是主人,您知道的,我隻是一具機甲,不懂得愛情。我隻能告訴您,您父親也曾經問過我同樣的問題。”
機械性的電子音在空蕩的房間裏緩緩迴響:“我也同樣回答他不懂,而他最後的決定是不再猶豫,隨著心走。雖然他因伴侶的病逝而選擇了在戰場上和蟲族的蟲後同歸於盡,但我看到他活著的每一天都過的非常開心,那種強烈的幸福感甚至能傳染到每一個看到他的人。——您也應該感謝他當年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否則就不會有您的誕生。”
赫伯特回到人魚研究所的時候夏熙的治療剛剛結束,但情況依舊比較嚴重,所以進入觀察期,整個人都被泡入專為人魚修復損傷的營養液裏。看到赫伯特進來,醫生認真的跟他交代了觀察期的所有注意事項。
麵對這位有‘殺神’威名的總將大人,醫生們還是有些壓力的,隻有凱文怎麼看赫伯特都覺得不順眼,“你竟然在小曦還在治療的途中離開去看你的機甲,到底是機甲重要還是小曦重要?你難道一點都不關心他嗎?你知不知道剛剛的情況有多驚險?”
“剛剛怎麼了?”赫伯特始終麵無表情,卻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隻有凝神細看才能發現他身體微不可查的顫唞。
“剛剛有那麼一分鐘小曦的心跳差點就沒有了!”凱文一副護犢子的母雞般想為夏熙揍赫伯特一頓的模樣,“你怎麼能把未成年人魚單獨留下來,而且還是競技場那種普通人都不能待的地方?!”
赫伯特沒有爭辯也沒有反駁,而是出乎凱文意料的緩緩開口:“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