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服務員帶進包廂，包廂裏的人瞧見林晗姌和賀軒明顯靜了靜。李天一趕緊放下手中的酒杯，走過來，望著林晗姌有些局促地舔了舔嘴唇，“那個，晗姌……”
林晗姌麵不改色地拉過賀軒，理都沒理他走到一旁沒人的位置坐下。賀軒坐的地方是沙發邊上，就算有人想要貼著他坐都難。
看出了林晗姌的小心思，賀軒忍不住笑了起來。
包廂中還是無人說話，甚至有些人已經低下頭，不敢去看林晗姌。李天一雖然知道氣氛會尷尬，但沒想到居然冷滯到了這地步。
“晗姌，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他強裝笑意，拿著兩聽啤酒走過來，“前段日子我看到你訂婚的消息了，沒想到你竟然是……”
“沒想到我是林家的人？”林晗姌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神色染著淡漠的冷意，看起來頗有嘲諷的意味。
李天一一噎，摸了摸頭發，梗著喉嚨，試探道，“晗姌，你看我們也是同學一場……以前那些事，的確是我們的錯，是我們對不起你。但……這麼多年過去了，都說往事隨風，該放下的，咱們也別太耿耿於懷。”
林晗姌嗤笑了一聲。這群人真拿自己當聖人，一句往事隨風就想把自己原來犯下的錯給揭過？那她呢？她那些年遭過的罪是不是就是活該！眼中浮現出一絲恨意，林晗姌的眼眶都紅了。
賀軒握住她的手，冷冷地看著李天一，“這就是你邀姌姌來的原因？沒想到你們的臉皮還真的挺厚。這些事情沒發生在你們自己身上，你們體會不到她曾經有多絕望！”
林晗姌深吸一口氣，嘲諷地勾起唇角，“李天一，你是不是覺得，一句道歉所有事都能一筆勾銷？我告訴你，這不可能。沒有誰犯了錯一句話就能求得別人原諒的。說我記仇也好，小心眼也罷，但我今兒就把話撂這兒了，和解？不可能。”
拽著賀軒起身，林晗姌就像離開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
“晗姌！何倩快死了！”李天一背對著林晗姌喊了一聲，語氣裏帶著些許哭腔，“我知道她對不住你，當年都是她一手造成了悲劇。可是她臨死前，就是想跟你道個歉，想求你原諒她。我求求你，你去見她一麵，就一麵，好麼？”
提起這個名字，林晗姌心裏的戾氣都往上湧。她轉身，一腳踢翻了桌子，上麵的酒瓶摔了一地。
“她求我原諒？她有什麼臉求我原諒？”林晗姌雙手攥成拳，憤恨地吼道。她輕輕抹了抹眼角不爭氣的淚水，“李天一，不要覺得你喜歡她所有人都要喜歡她。我林晗姌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她！她不是要死麼？那就讓她早點去死！”
“何倩是對不住你，但她這些年已經受盡折磨，這些懲罰夠了吧……”李天一抿緊了唇。
“那隻是你覺得！”林晗姌衝到李天一的麵前，將自己右手腕遞到了他麵前，“看清楚這道疤了麼？這都是她逼我的，你們口口聲聲讓我原諒她，可她做的那件事值得我原諒？我把她當成至交好友，可到最後讓我聲名狼藉，受人唾棄的是她！一切都隻是因為嫉妒，我都不知道人心怎麼能狠到這種地步！”
“包括你，包括你們！”林晗姌指著李天一，又指向周圍那些沉默不出聲的人，“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就指責我，我做錯了什麼！你們當年看我的笑話，嘲諷我，欺辱我，是不是把我逼死了你們才肯徹底消停！”
賀軒握住林晗姌的手，把人抱進懷裏。林晗姌趴在他懷裏，身子輕輕顫抖，似乎在哭泣。
環視一眼周圍，賀軒的眼神最終定在李天一的身上。那一刻，賀軒的眼神充斥著厭惡和冷怒，“你的膽子很大，居然把她逼到了這個份上。”
“我……”
“今天包括你在內的所有人，我都不會放過。”賀軒說罷，攬著林晗姌往外麵走。
“賀少！等等，這都是李天一弄出來的，關我們什麼事啊！”聽到賀軒的話，包廂裏的人終於躁動了起來，然而卻是紛紛在推卸責任。
“我們可沒有想讓何倩那賤人得到原諒……”
“是啊，又不關我們事，為什麼一棒子把所有人都打死？”
賀軒回頭看了她們一眼，眼底浮現出一絲諷刺的笑意。這一群人，真的是讓人惡心。
沒再多說一句話，兩人關上了包廂。
走到拐角處，賀軒拍了拍懷裏的人。林晗姌抬起頭，一臉笑嘻嘻，哪還有剛才那崩潰的模樣？
“笑夠了？”賀軒笑著問。
剛才林晗姌鑽進他懷裏的時候，他還以為對方要哭。可是下一秒他看到林晗姌勾起的唇角就知道這丫頭是在裝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