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1 / 2)

趴在餐桌上玩,一邊和烤箱前的馮殊阮說著話,薑博然坐在沙發上打盹兒。

他脫了鞋,往裡走時驚醒了薑博然,霎時從沙發上跳起:「終於回來了,leif早上打來電話說你被放出來,可讓我好等一整天,怎麼樣,沒事兒吧?」

「沒事兒。」他輕描淡寫,彎腰接住撲過來的薑澳,「趕明兒你出國吧,帶上薑澳,住個三年五載再回來。」

薑博然詫異,一臉不甘:「我這才回來幾天,又趕我走。」想了想,「到底出什麼事兒了,很麻煩是不是,我找人疏通疏通?」

「說了沒什麼事兒。」他居高臨下看著他,「不是想要孫子麼,你跟這兒我不好生。」

他愣了愣,隨即大喜:「走走走,我這就收拾東西。」

於是領著薑澳屁顛屁顛上樓。

馮殊阮摘了手套,一邊往他跟前走:「說什麼呢?」

他笑,攬過她的肩去小陽台:「陪我喝幾杯。」

圓月皎皎,一旁的燈柱灑下金色的輝。

他替她倒了半杯,又給自己倒:「我要是破產了,你還要不要我?」

馮殊阮拿酒杯的手頓了頓:「這麼嚴重?那你為什麼騙他出國?」

他笑著喝了口酒:「薑家好幾輩兒攢下的祖業敗我手裡,他要知道了會鬧自/殺。」

「……」她又說,「可遲早會知道。」

他說:「用這三五年慢慢滲透。」又看著她,「你還沒回答,要不要一個窮光蛋?」

馮殊阮放下酒杯,指尖在檯布上無意識敲打,雲淡風輕看著他:「我家產萬貫那會兒也沒嫌棄你啊。」

這意思大概是,從未覺得他富有,又何來窮光蛋一說。

薑戍年笑著抓她的手,放到嘴邊親:「你這嘴可不饒人。」接著,乾脆將人拖過來,抱在懷裡,大手搓小手,「真沒錢了,可是長期過苦日子,你熬得住麼?」

她笑:「是你熬不住吧。」又說,「實在沒錢,我可以拉琴養活你啊。」

弄得他哭笑不得,往那臉蛋兒使勁地親。

一星期後,相關部門以資金來歷不明為由查封薑戍年的公司,盤點資產時所剩無幾,因為他早有預料,該處理的已提前處理。

那天是六月二十二日,他拒絕所有採訪,也拒絕和曾經有交情的朋友見麵。他回到冷清的薑宅,那是這場失去唯一保留的財產。

他坐在沙發看電視,看新聞怎麼述說他的斑斑劣跡,連帶他過去的花天酒地。

廚房灶上的鍋子咕咕撲騰著熱水,馮殊阮將麵條丟進去,又煎了兩顆蛋,再燙了青菜,將青蔥切碎,小料拌好。

五分鐘後,她端著熱騰騰的麵條遞給薑戍年:「生日快樂。」

他欣然接過,在新聞播報員的音腔下大快朵頤。

一年前的今天,幾十號人簇擁著他在會所吹蠟燭,他甚至不記得那party是誰替他辦的,隻知當時很風光,可那麼風光,卻比不上如今的一碗麵。

他抬頭,看著馮殊阮:「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那天也是我生日。」

馮殊阮喔了一聲,說:「記得,那天我還幫許小樂跟蹤劉無雙來著。」說罷,垂下眼睛看他,「我還記得,你當時也帶小姑娘開/房了吧?」

他喉頭一抖,沒控製好,半口熱湯吞下去,燙得咳了老半天:「那可沒有,你走之後我真趕她走了。」又放下碗去抱她的腰,「以後說話注意點兒,別老刺激我,年紀大了受不住。」

她摸摸他的頭,隔了好久才問:「他把你害得身無分文,你就沒想過翻身?」

薑戍年愣了一會兒,才明白她說的是馮沐川。

他埋在她的腰間,隱隱笑出聲:「大概是報應吧,用全部身家換一個你,值。」又抬了頭望著她,「你也甭擔心,我過段兒會去一趟緬甸,近年玉石生意不錯,薑家祖上也是幹這發家,頂多算個捲土重來。」

她站在客廳久久未動,最後將他推開,上樓拿了一東西,擱在他麵前:「別去什麼緬甸了,明天陪我去趟法院吧。」

那是一封白皮書,薑戍年茫然,展開一看,卻是馮丁垣的遺囑,還有幾封資料,是馮沐川往海外轉移資產的複印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