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驕陽似火,下午三點,通州市馬路上的人都少了許多。
在通州市江北區的中心地段,三棟四十多層樓的大廈比肩而立,每棟大廈下麵八層全部是商場,上麵是寫字樓,而中間一棟上麵那三十四層則全部是這三棟大廈的所有者——耀華集團的辦公場所。
現在這個時候,商場門前的人流量是一天中最少的時候,幾個耀華大廈的保安穿著深藍色短袖保安服,躲在大廈拐角的一個陰涼處,摘下帽子拿在手上,不停的扇著,但額頭上依然不住冒出細密的汗珠。
一個身材高大,有些微胖的保安不停用手刮著額頭的汗水,再一甩,地上灑出一條水滴,抱怨的說道:“今年熱得真早,這才進六月就這麼熱了,據說今天最高溫度有三十七度。”
旁邊一個身材幹瘦,帶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有點猥瑣的保安說道:“不光通州,今年全國都熱得早,瑪德,再這麼下去到三伏天人都要烤糊了。”
這人說完,旁邊三人連忙附和,嘴裏都在怨怪這天太熱,中午維護完進出吃午餐人員的秩序後,保安經理為了表現出保安團隊的工作熱情,還不讓他們進休息室吹下空調,打發他們到外場巡邏,他自己卻窩在辦公室裏休息去了。
“還是內場的舒服啊,全中央空調吹著,日不曬雨不淋的,看他們一個個都養得像個小白臉了。”一個年級稍微大點,約莫三十五六歲,長得瘦瘦矮矮的老保安看了一眼剛進入大廈,幾個穿著襯衣,打著領帶的年輕人,發出一句感慨。
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都是露出一臉羨慕神色,開始說話的那個胖子摸了摸自己突起的肚子說道;“我要是再長苗條點,再長帥點,我也能進去。”
年級大點的保安聞言笑道:“你就別做那個夢了,就算你瘦了帥了,你有大學文憑嗎?隻是可惜了我們小羅,人長得精神,大學卻是差了一學期沒念完,不然他肯定能進去,隻怕那樣的話他就要瞧不起這保安的工作了哦!”幾人說著,臉上都露出一臉惋惜。
這時一個大概二十四五歲,穿著保安服,身高接近一米八的年輕小夥子也拐到這陰涼角落,看到大家都在,臉上露出笑容,一雙細長的眼睛笑得彎成新月一般,隨手掏出煙散了一圈,給自己也點了一根,才道:“兄弟們舒服啊,早早的就躲到這裏來乘涼,可惜我還被老張叫去當苦力搬貨。”
年級大點的吸了口煙,說道:“跟你說了多少次,看到老張掉頭就走,他什麼時候把我們外場保安當人看過,來找我們肯定有事,而且肯定不是好事。”
一直沒說話的的一個看上去最年輕,滿臉還未脫孩子稚氣的保安連忙附和道:“是啊,我現在都被他叫怕了,反正他不知道我的名字,隻要不是拉住我,我一概就當沒聽到。”
最後過來的年輕人笑道:“你們一個個精得跟猴似的,他逮不到你們隻能逮我了,誰讓我最笨呢!”眾人聽了一聲大笑,剛才的些許不快和抱怨在這笑聲中消散了不少。
這五人作為耀華廣場的外場保安已經搭檔一年了,年級大點的叫雷勝,大家叫他老雷,也是他們五人的班長;胖子叫向俊,可能他父母生他出來時是希望他能長得英俊一些,誰知離他們的期望越來越遠,不過他們家房子多,在現在這個時代房子就是錢,所以他不愁吃不愁喝,來上班當保安純粹就是混日子,因此大家叫他向老板;戴眼鏡的叫鮑誌國,是從農村出來的,年級不大但早早的就結婚生小孩了,如今老婆孩子都在老家,因此他經常會跑去鑽發廊解決下生理問題,因此大家都叫他老嫖客,簡稱老嫖;年級最小的那個叫徐軍,今年還不到二十,由於沒文憑不好找工作,家裏就拖關係把他弄到這來當了個保安,他平常就喜歡宅在家裏玩電腦遊戲,據不時來找他的同學說他上學期間連女朋友都沒有過,到現在還是個處男,因此大家都管他叫小處。
最後一個過來的叫羅通,剛二十四歲,長得白白淨淨,小眼鏡單眼皮,有點像韓劇中的韓國男人,而且身高一米七八,身材勻稱,賣相在五人當中算最好的了。但他右腿略微有點跛,走路細心看一瘸一瘸的,大家也不好拿他這個缺點起外號,因此都叫他本名,或者叫他小羅。
眼看著大家一根煙抽完,老雷也掏出煙散了一圈,說道:“這麼熱的天大家都蠻辛苦,正好明後天休息,我看晚上我們去喝點酒輕鬆一下。”
大家一聽,連忙叫好。隻有羅通苦著臉說:“你們明天都休息,我還要幫老杜頂個班。”
老嫖笑道:“你怕什麼,年輕人身體好,喝趴下了明天一樣頂被窩。”
羅通表現出一臉痛苦的神色,說道:“頂是頂了,可惜越頂越難受,多年沒嚐肉滋味了啊!”